丢掉半条命，总好过丢一半。

“闭嘴，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敢叫嚣。”季炎天神怒斥一声。

林长老冷冷看着二一真人，骂道：“二一老狗，这次我栽在你们师徒俩手中，是自己失算。你要杀就赶紧，将我带到这里，是什么意思？”

“杀你？当然要云端在场。”二一真人语气冷漠。

旋即，他转而对楚云端道：“云端，她的本体虽然还活着，但本体也与废人无疑，碰上个凡仙都可能被碾死。所以，就算去了仙战域，她也是十死零生。你前往冥界之前，先断掉她余下的半条命，也算是亲手报仇了。”

“师傅……”楚云端心情有些不平静。

眼前这个身披林月汐外貌的家伙，可以算是他最先遇到的死敌。而今，她终于到了绝境，楚云端如何心如止水？

真正到了可以杀死林长老的时候，他的脑中，不由得浮现真正林月汐的音容样貌。

两世为人，或许楚云端最舒服怯意的日子，就是前世与二一真人、林月汐在凡界的那段光阴。

楚云端不由得回忆起往事，怔怔失神，目光落在林长老的面庞上。

“怎么，不忍心动手？”林长老觉楚云端的神色异常后，不免露出玩味的笑容。

楚云端目光一闪，摇了摇头，暗暗道：唉，我能看到的，只是林师妹的躯壳罢了……

“拔剑吧，灭了她。”二一真人淡淡道，“我将她带到这里，就是为了你。”

声音一落，楚云端手掌一晃，就握住了悲鸣。

剑光浮现，林长老不由得心脏猛颤，浑身凉。

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段时间以来，自己接连遭遇麻烦、经历危机，最后竟是被一个金仙决定生死。

尽管，她即将被杀死的只是分身，但同样是命。

而且，她的本体虽然逃走了，但更是奄奄一息，随时都可能死在仙战域。可如果不去仙战域，她根本找不到任何相对安全的地方。

林长老盯住楚云端深邃的眸子，似乎是想要看透他的内心……

楚云端同样是看着林长老的双目，握住悲鸣的手不免加大了几分力度。

“动手吧。”林长老一脸淡漠，一副早已不在乎生死的样子。

唰！

楚云端大手一挥，悲鸣就划过一道十分微小的弧度。

林长老面不改色，眼睛一眨不眨。

锋利的剑芒，刚好贴在了她的脖子上。

“呵呵，怎么，我已经这样了，你还不敢下手？”林长老的脸上出现几分戏谑之意。

楚云端声音阴沉，道：“当年你逃亡到凡界，杀害无辜，夺舍林师妹，有后悔过吗？”

“后悔？”林长老不屑地仰头一笑，道，“你碾死两只蚂蚁，你会后悔吗？”

她这一仰头，脖子上就被剑刃割出一道血丝。

楚云端心中狠，剑上浮现一股凌厉的法力。

林长老脖子的血痕，变得更深，但并未被一刀两断。

“别假装仁慈了，换做是你，一样会夺舍的。”林长老理所当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