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方少爷的身份是个不能说的秘密,只有安霁侯这一派系的一少部分人知道,自己也是因为被派来湘然,才在走之前有幸见了卢鉴鸣先生一面,被嘱咐了两句。也就是说,这次方子晏人若是死了,他们俩那是全家抄斩必死无疑,人若是没事,他们俩就要为狂风寨这事背黑锅,判刑流放那也是没跑儿。总结来说,这就是个苦差事,干好干坏都得遭罪,区别只是是好死还是烂活着罢了。
于是乎,两个倒霉蛋就这样蔫了吧唧的上了路,全然不知道,因为他们俩这次的伟大壮举,天逐城已经闹到了何种地步,三司六部元老院打的热火朝天。烈武侯当庭和瀚阳军省太尉李梁在军政大会上发生冲突,险些动了手。
烈武侯坚持要追究李泰的责任,要求将他处死正法。李梁则一口咬定狂风寨与敌私通,西关黄雀郡丁昊早就投靠了青疆人,这次攻打狂风寨,是因为他们整顿兵马要做青疆人的先锋,打算近期谋反杀进天逐来。
要不怎么说,一个好的政治家必定是一个好的演讲家,李梁在军政大会上慷慨陈词:“忠诚无罪!报国无罪!帝国如此对待国士,令人齿寒!”
狂风寨的人又不是傻帽又不是精神病,领着五千人就敢万里迢迢的来攻打屯兵百万的天逐王域?先不说这番话有多么的滑稽,就说李梁太尉的这张脸皮,那就是成功人士必备的绝世武器。
所以当别人问起他狂风寨谋反有何凭据的时候,他则是很愤怒的说:“本人身为帝国元老,统领瀚阳百万官兵千万子民,官拜一品,身居上位,难道阁下认为本人是无中生有造谣诽谤的人吗?”
然后问的人就不敢再继续问了,但是直到最后,也没见他拿出一份有力的证据来。
大司局的人无奈下去找安霁侯李九青,表面上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就差没哭出来了。总结起来内容是这样的:快把你们家那位太尉大人拉走吧,他天天跑到我们部里去旁听审案,就差没把床搬去了,我们的部员都有两个被吓得心脏病犯了,再这么下去,真要出人命啊!
但是李九青却微笑有礼的拒绝了他们的提议,很婉转的说道:“李梁大人目前是瀚阳军省的一品太尉,他的事,我无权过问。”
但是有人发现,第二天早上,安霁侯就派人在大司局为李梁搬去了一张床。
总之,京里是闹得一片混乱,原本以烈武侯和安霁侯为首的西陵瀚阳两方军省的惯例就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如今因为这件事彻底变成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大打了。天逐王域人心惶惶,从西陵到瀚阳再到西关,都是一片马蹄飞腾,滚滚黄沙。
就在整个大华都因为岚溪山兵祸事件而陷入一轮紧张的气氛之中的时候,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正在湘然城的大街上溜达,宋小舟很惬意的闲逛,手里提着一个小篮子,里面装满了她今天的战利品。
靠着从狂风寨那里打劫回来的金子,小舟迅速的摆脱了贫农的身份,此刻,她穿着一身湖绿色的小裙子,梳着齐刘海羊角辫,叼着一块桂花糖,一边哼着曲子,一边往城南走去。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请大家原谅这个自小就在非洲长大,没怎么接触我们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的小姑娘吧。
“妙啊!”
路过的两位少年秀才惊叹一声,几步拦住小舟,惊叹道:“小姑娘,这首诗是谁做的?你从哪里听来的?”
一身绿衣剔透可爱的小女孩羞赧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小牙齿来,奶声奶气的说道:“是我自己写的,让几位大哥见笑了。”
说罢,提溜着小篮子转身就走了。
“她自己写的?”
俊俏的秀才愣住了,旁边的一位卖菜的大妈插嘴道:“商少爷,那位是青竹村宋秀才的女儿宋小舟,这几天经常在这晃,连张先生听了她的诗,都说那娃娃有才华呢。”
商秀才又喃喃念了一遍小舟方才的诗,暗暗叹道,真乃神童啊!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劝君更饮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春光明媚,某小孩仍旧大着嗓门嚎叫着,继续为她的神童敛财大计而施展着最最浅薄的手段。全然不知道,就在这一天,一道由天逐王域下发的毫不起眼的政令,即将改变她目前的平静生活,甚至在未来,改变了她的整个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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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事,断了一天,就当这个月的第一次休假了,欠一章,明天补,明日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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