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拉下围巾,露出她的真面目,环顾了一下寝室,然后看着我,轻声说道:“我找你。这儿,只有你一个人在?”
我一看就蹦了起来,我的天,这不是包丽娜吗?
我说小包子你搞什么鬼啊,打扮成阿拉伯风格吓我?
不对,我感觉有一丝很不对劲的地方,包丽娜的眼睛里竟然有一汪泪水在涌动,几乎就要滑落到她白皙美丽的脸蛋上了。她的身体正在摇摇欲坠中,好象风中的芦苇一般随时会被狂风刮倒一般,再也无法支撑下去。
我赶紧走上前,把她扶到床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包丽娜将茶捧在手里,泪水无法控制地流了下来。
我承认一碰到这种莫名其妙的境况,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学着洪涛的样子,皱眉挠头,手足无措。我开始组织语言,一个女孩子坐在我床上流泪,无论如何,让别人看到会怎么想呢。如果李芸这时候跑上来找来,那就更加麻烦之至了,李芸丰富的想象力和脆弱的心理防线很容易被包丽娜的眼泪击溃。
我说:“丽娜,你怎么啦?你可吓死我了。”
包丽娜捧着热气腾腾的茶杯,犹如泥塑木雕一般坐在我床头,只是怔怔地看着我,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现在是我急她不急,她何时转变了性情,变得如此后现代非主流了?
包丽娜保持着这种林黛玉式的状态,足有五分钟,然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我撑不住了,我坚持不下去了,周序。”
“什么撑不住了?”我迷惘地望着她,脑子里闪过一些乱七八糟的假设,然后又一一地进行排除。
包丽娜好不容易平静了一下情绪,喝了一口茶,然后慢吞吞地说:“周序,我怀孕了。”
我一时脑子转不过弯来,“这是什么意思?”我叫道,“你?怀孕?开玩笑么?”
“是真的。”包丽娜低下了头,又喝了一口茶。
我们两个瞬间都陷入了沉默,这种沉默是诡异的,我仿佛看到无数种假设就象无数个子弹一样,向我飞来,让我避无可避。
“这是,怎么回事?”我惊愕地问道。
包丽娜忽然露出一丝古怪的微笑,看着我说:“你说呢?”
我猛然间从床边的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声叫道:“不可能,开玩笑吧,绝对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