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朱高煦这种野心大,性格暴烈,又是燕军头号主力的人。朝廷要做的就是在他的心中种下一个执念,让他在暗中产生和其大哥争位的心思,而且一旦其知道了朝廷会支持他,燕逆再让他攻打朝廷,他岂能再和原来一般卖力,自甘断了未来的富贵前程?”
“那朱高燧?”建文帝又问道。
“朱高燧和其二兄不同,其人虽心思缜密且狡诈自私,但却没有朱高煦那么大的野心。我们虽然不能让他公然去反对两个哥哥,但是许他一生富贵,让他明哲保身还是可以的。”
“这样,燕逆的三个儿子便会各生心思,燕军内部一定会暗流涌动。只要燕庶人无法调和其内部的矛盾,朝廷一定要果断出手,我们只要能够撑到勤王之师到来,燕军便一定会从内部被瓦解。到时陛下再宣布一条圣旨,约定首恶之下一律不究,那宁王估计也会离开燕逆投向朝廷。到时陛下便可下令让宁王带兵讨燕,他若去了,必会和燕逆自相残杀,朝廷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他若不去,也于大局无妨,但是陛下可以以此为名,削去他的爵位,也省的朝廷到时再大费周章了。”方孝儒干脆把这个计划的全貌讲给了建文帝听。
“果真妙计。。。,不愧是老师,面面俱到,细致入微,朕心甚喜。”建文帝越听越入迷,竟不自觉的从宝座上站了起来。此刻如果不是因为方孝儒还活着,他一定毫不犹豫的把“文正”两个字马上赐给方孝儒!
“陛下,此计虽好,却还不是施行的时候,还得等镇江那边拦住了燕逆方好。”方孝儒心中甚是得意,却仍是用冷静的语气说道。
“好好,都依老师所奏。还请老师多费心,此计由你亲自操办。”建文帝已经是迫不及待,听到方孝儒这样说,便直接让方孝儒去负责此事。
“遵旨,臣必不辱使命。”方孝儒向着建文帝行了个礼,便退出了乾清宫。他心中清楚,此事若成了,建文朝第一文臣便非自己莫属,文正的谥号也就手拿把攥了。想到这里,方孝儒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相比一身轻松的方孝儒,盛庸这边的压力就大了不少。虽然建文帝安排了长江水师日夜不停在江中巡游,但多年和朱棣作战的经验告诉他,燕军的进攻就在这几日了。
盛庸派出自己最好的斥候,日夜监视者燕军在岸边的一举一动,此刻的他已经紧绷到了极限。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老是觉得会发生什么。这也让他夜不能寐,像一头野兽一样随时保持着紧绷的状态,连长江水师那边的老朋友陈瑄几次三番的来请他上船喝酒他都婉拒了,他可不想因为自己贪杯成了放朱棣过江的罪人。
六月初三日的大清早,心绪不宁的盛庸实在是坐不住了,就想着走出营帐去看看早上的朝阳,顺路透透气。
只是刚走到江边,盛庸就大喊一声:“不好!燕军开始进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