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有预料,但看见爹爹难受,李欣然也是同样难受。
深林少人,地上都是长年累月积累的厚厚的枯枝,空气中出了清冽的冷气,还隐隐飘来几许枯枝腐化的味道。
长靴踩在枯枝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前段时间下的雪还没化完,越往西雪越厚,真真应了那句“燕山雪花大如席”。
走到距离军队一定距离的地方,李欣然转身看向身后:“萧指挥使还要跟我多久?”
林中静谧了几息,萧寅褚翻身从树上跳了下来。
多日不见,萧寅褚眼下青黑,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项擎渊说得对,现在支持萧寅褚的人,绝大多数还是项擎渊的人,虽然大部分人,包括张老大人,还不知道先太子还活着的事情,但不代表先太子的愤怒传不出去,毕竟在萧寅褚之上,还有大长公主,项擎渊的愤怒通过大长公主宣泄了出去,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催魂铃。
棋盘要运转,每一颗棋子都如临大敌。
“萧指挥使,最近沧桑许多啊。”李欣然笑了笑。
“他叫你去了?是不是?为了什么事?”萧寅褚沉声问道。
至于那个他,不言而明。
李欣然眼神挪开,装作不在意的模样笑了笑:“指挥使这话说的奇怪,谁叫我去了?我爹吗?要是这件事的话,那是我李家私事,不……”
“你懂我意思!”
李欣然还没说完,萧寅褚先开口打断了她说话:“我知道你见过他了,你跟他都聊了什么?最好一五一十告诉我,不然我怕……”
看着面前沉着的李欣然,萧寅褚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互助李欣然,听说父王在出事前,是一个标准且完美的太子,杀伐果决,但又爱护弟妹,刚柔并济,让人崇拜且尊敬。
传言是不是真的,萧寅褚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个被人背叛过后的先太子,他聪慧,狠辣,疯狂且不在意任何人,幽暗的地牢关了他快二十年,眼瞎了也近二十年,心态早已扭曲,他的心里再也没有温情一词,哪怕这次同意带来补给,但终会是不稳定的。://y
“萧指挥使在怕什么呢?打仗吗?”李欣然轻轻笑了笑
“你……”萧寅褚深吸了一口气,“是不是有先知之能?”
李欣然的笑有些僵住,但很快便遮掩了过去:“萧指挥使想象力很丰富,只可惜,这世上哪有什么先知,不过是那些骗子在骗钱而已。”
萧寅褚见李欣然还在嘻嘻哈哈带着些许的调侃,便知道她根本没有将父王放在眼里,萧寅褚深吸一口气道:“说你有先知之能是我之过,但还望欣然将你跟他的聊天尽数托付,你不懂他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