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你一定要记着,不许忘记。”苏冬笑着扑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惹得他哈哈大笑。
那时候龙哥是真的宠着苏冬,对她有求必应,更何况是主动允诺的事,于是果真抽了时间带她们上山去打猎。
或许是运气好,第一次居然误打误撞,真给方晨猎到一只野鸡。子弹打中的是翅膀的部位,龙哥的手下将猎物捡回来,一伙人闹哄哄地对她大加称赞。
龙哥也很高兴,挑着一边浓黑的眉毛笑着问:“这么多血,你一个女孩子不怕吗?”
方晨摇了摇头,非旦不害怕,反倒有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喜悦和兴奋感,令她当晚在简易的小木床上辗转了半天才睡着。
成功和刺激,她头一次尝到这二者的滋味,原来竟是那样的美妙无比。
她第一次通过自己的力量获取到一些东西,而在那之前,所有的荣誉和所有的收获,似乎从来都是属于光芒万丈的陆夕的,包括出国的机会。
无论她的梦想是从多么年幼的时候就开始蕴育的,也只能是陆夕身后一个毫不起眼的影子。
虽然夜间才是狩猎的最佳时间,但是由于从住处到猎场还有一段路程,并且经过实地考察之后发现,前阵子的春雨将山路冲刷得不太好走,出于安全考虑,韩睿决定先住一晚,等第二天天亮再出发。
晚餐的食材也是出发之前就准备好了的,装在特制的保鲜箱子里,没有太多的花样,都是最简单的材料。身为女性的方晨当然义不容辞挽起袖子进厨房开工。
其实她的厨艺很一般,跟大厨师周家荣合住在一起这么久,偏偏连他的十分之一功力都没有学到,于是当晚只是随便炒了两个家常菜。
她脱掉外套,穿了件宽松的领针织衫站在炉灶边,乌黑的头发随意扎起来。
因为不常操作的缘故,动作看上去算不上熟稔流畅,可是她切菜的时候很专注,低着头,在灯下露出一段雪白修长的脖颈。
菜刀落在砧板上,大部分时候节奏还是很规律的,只是偶尔停顿那么一两下。
他一声不响地站立着,在这样安静的夜晚,那些利落的、带着点沉闷的声音犹如落在他的心上,一下接一下,令他忽然涌起一个念头:或许她本来就不属于这种地方,她可以做许许多多别的事,但也许并不适合做一位标准的贤妻良母。
然而,眼前的这副场景却又奇异地让他感到有些温暖。
他想,大概是环境的关系,在这样一个连水电都显得奢侈的深山老林里,他从没和哪个女人像此刻这般独处过。
安宁、静谧、只有窗外漫无边际的黢黑,以及屋里飘摇的灯光。
或许是挽得太松了,有几缕黑发从后面散落下来,轻轻地搭在她的颈后,几乎没来得及细想,便迈开脚步走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是轻是重,也没考虑是否会吓到她,只是沉默地伸出手去,手指就那样缠绕住她的头发。
像黑色的羽毛,轻细柔软,随着他无意识的摆弄从指腹逐一刷过,仿佛悄然无声地一并扫过他的心头。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震颤,令他的动作微微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