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霏儿掩嘴咯咯笑道:“哎呀真是酸死人了,受不了你!”
杜文浩嘿嘿笑了,数了七文铜钱递给雪霏儿,算是店钱和饭钱。
雪霏儿去端早餐,杜文浩用盐水柳枝漱完口,雪霏儿已经用托盘端着早餐回来了。杜文浩匆匆吃完,面依旧是粗粮,嚼在嘴里跟咬了一口沙子似的,稀饭也是糙米熬的。杜文浩不在乎,心想,两文钱能吃一顿已经很不错了,毕竟这是宋朝,不是现代社会的小吃一条街,雪霏儿又刻意帮自己省钱,反正年轻,吃点苦没问题。
杜文浩吃完饭后,雪霏儿收拾了碗筷,正要带杜文浩出门,杜文浩站住了,说道:“我想先去看看那孩子的疔疮,看愈合如何。”
雪霏儿笑道:“放心好了,我来找你的时候,刚刚去看过,孩子睡得正香呢。疔疮愈合也很好,没有化脓,你医术还真不赖!”
杜文浩心头的石头这才落了下来,跟着雪霏儿来到客栈大厅。
一个胖乎乎的老者正在客栈柜台后面扒拉着算盘,雪霏儿带着杜文浩走到他面前,把那七文铜钱拍在柜台上,说道:“爹!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昨晚给孩子治病住在咱们客栈的杜郎中,这是他昨天的店钱和早上的饭钱。杜郎中,这是我爹。我爹姓宋。”
杜文浩忙拱手道:“见过宋掌柜!”
宋掌柜笑呵呵点点头,先摸过柜台上的七文铜钱,数了数,小心地放进身后的一个铁皮钱匣子里,锁好,这才转身费力地从柜里出来,抖了抖长袖,胖胖的两手抱拳道:“杜郎中,昨夜睡得可好?”
“还不错。”
“嗯,听小女昨天说了你为贫苦孩子义诊之事,鄙人很是赞叹,郎中这样的人物能下榻小店,真令小店蓬荜生辉啊。呵呵呵。”
这宋掌柜倒是个做生意的料,和气生财贯彻得很到位,杜文浩拱手道:“宋掌柜过奖了!”
“杜郎中今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鄙人,一定尽力办到。”
“好说!多谢了!”
雪霏儿对宋掌柜说道:“爹,我带杜郎中去出诊了啊。”
“好的!”宋掌柜笑眯眯连连点头。
两人出了大门,店伙计已经准备了一头驴车在门口等着了。宋朝的马数量比较少,多用于军事和朝廷公务,百姓一般乘坐牛车或者驴车,有钱人多乘轿。
杜文浩有些惊讶:“坐车去吗?”
“嗯,路有点远,到西城那边去了,走路来回加起来要差不多一个时辰呢,另一家在南城,还要绕个大弯,又要耽误差不多一个时辰,时间都花在走路上了,不划算,所以我给你备了车。看完这两个病人,我还要帮你再找别的病人,可能还要用到车的。”
“这驴车你爹也要算钱的吧?”杜文浩从刚才宋掌柜看见铜钱的眼神,知道这个是守财奴,看在女儿面子上可以打折,但绝对不会免费的。
雪霏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啊,也是半价,租给别人一天二十文钱,租给你只收十文钱。当然,你要节约不租驴车,宁愿走路也行,我陪你走。”
杜文浩昨天已经走了一整天,腰酸背痛的,实在不想再走了,再说了,租一天才十文钱,也就是人民币十块钱,十块钱租一辆车,真不算贵,再说出诊是算双倍诊金,每人十文,一共二十文,还能赚一半,而且还要找别的病人,应该还有得赚的,便笑道:“不不,还是坐车方便快捷,走两个时辰腿都要走细的,鞋子烂了多得都去了。”
雪霏儿咯咯笑了。
这时,斜对面的“五味堂”门口站着的胖伙计手里提着一个药箱,看见杜文浩他们出来,乐呵呵跑了过来:“杜郎中,这是药箱,给您。”
杜文浩有些诧异:“这……”
雪霏儿笑道:“是我帮你跟林掌柜借的,你给人出诊,当然要带个药箱了,哪有空着手去给人瞧病的理?”
杜文浩这才明白,感激地说道:“谢谢雪姑娘!啊不,霏儿,林掌柜呢?她在不在?我想当面谢谢她。”
“在!”傻胖哈着腰道,“我们掌柜的在店里,坐堂的柴大夫送信来说他没脸再在五味堂干下去了,一早起身回老家了,林掌柜这会儿正琢磨该上哪找个坐堂大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