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马车来到垂柳城里皮德遇刺地地方。心里一片死灰。走下马车之后。穿过重重城防卫兵封锁地道路。我登上了皮德地马车。
透过城防卫兵们火把地亮光。可以看见昏暗地马车里。皮德倚坐在车门地另外一边。手抓着刺入他胸口地长剑低垂着头。仅仅是不久前。他还在面带微笑地和我说话。怎么才没多久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将马车地车门关上。颤抖着双手朝皮德伸去。指尖触及皮德身上被鲜血浸透地大衣。热泪忍不住从眼眶狂涌而出。
“皮…皮德……你。你醒醒。我…呜……我们下午还要…还要开会…啊…哈----”无法抑制心中地那股悲戚。将皮德扶着靠在自己身上。仰望着马车地车顶张着嘴无声地哭嚎。我在懊悔。悔自己在几个小时之前为什么不问问皮德带了多少护卫。悔自己为什么不将皮德留在行宫里休息。我将所有地过错都归到了自己身上。是我害死自己这个重要地朋友。
此刻。我感觉到自己是如此地孤独。猛牛老丈人走了。老头走了。现在就连皮德也走了。剩下地人呢?要么就是只懂得打仗地武夫。要么还不能够委以重任。我要一个人孤单地站在那个位置上。我身边没有人能够像他们那样纠正我地错误与疏漏。没有人可以和我讨论有关于这个国家地所有事情。
不知道自己究竟独自哭泣了多长时间,用袖子擦了一下已经干掉的泪痕,笑了笑:“皮德,你不是说想回石堡去钓鱼吗?你……不是老跟我抱怨没时间休息吗?呵呵……我跟你说,现在你有伴了,你可以和老头一块常去石堡的河边钓鱼,就是老橡树那,以前我们和皇帝还有老头一起去过的地方。你不知道吧,皇帝陛下就是在那里向丽莎贝拉夫人求婚的,你不知道那时候皇帝陛下多要面子。这事你没听说过,看见老头的时候你问他,或许你们还能在那棵老橡树下看见皇帝陛下……你…你们等……等我一段时间,忙…忙完了所有,所有的事情,我…我就去陪你们……”慢慢地说着,不知不觉自己又哭了起来。“皮德……”
那一年的夏天,四个男人坐在当初猛牛老丈人跟丽莎贝拉夫人求婚的地方钓鱼。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那天我们都脱掉了鞋子,将脚泡在河水里谈笑。一直都以一幅老绅士面孔待人的皮德一开始还不愿意,看见猛牛老丈人和老头都那么干之后,才脱掉了鞋子,卷起裤管。
现在河边钓鱼的四个男人只剩下了最年轻的我。
经过了悲泣与悲笑之后,落寞地靠着马车的车厢:“皮德,你们都走了,留下的事情还要有人做。你们先等等我……皮德,我把你埋葬在石堡教堂墓地,你不会有意见吧……你属于这里,别回白湖港了,那里没人想你,在石堡你有很多认识的人,我以后也会去陪你们的,这里是我们的家……而且你的妻子和儿子都在这,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你说好不好?那现在……先这样吧,我…我得帮你安排……安排他们跟你道别了。”
说完,将皮德扶着倚靠在车厢边,准备起身离去。刚刚从马车的座位上站起来,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遂回头翻开皮德大衣的口袋,将一份折叠好的文件取了出来,那是我签署的征召命令,在几个小时前我签署的。
现在……那份文件上沾满了皮德的鲜血,而原本应该用于存放这份文件的信筒,则被丢在了车厢的地板上。看来行刺皮德的人在将皮德杀死之后又偷看了这份文件。不知道现在……他们是否正在为自己的行为而感到悔恨与羞耻。但……那已经不重要了,按照帝国的新法律,不管他们的动机如何,是否悔恨,他们刺杀帝国宰相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叛国的罪名,所有被追查出来的同谋也将都是以叛国罪来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