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收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虽然早已预料到莱恩湖上那些焦黑的尸体会让三百合王国的国王气得跳脚,但……似乎他更急于把我给弄到火刑架上去烧烤。丰收让他直接撕去原来的伪装,与火鹰公国的南部贵族一起囤兵于莱恩湖东岸,扯起一面为教廷清洗火鹰公国“异端”的大旗。
至于南部的贵族叛军,希望那些宗教改良派神甫与平民的冤魂永远地诅咒他们。叛军大贵族们在看到中部被奥斯坦的十字x军团横扫之后索性放弃了那些中部的小贵族们,背弃了他们之前对宗教改良派贵族与神甫们的承诺,当那些贵族与神甫被奥斯坦的军团攻击逃避到南部大贵族的领地上时,他们发现,等待他们的不是帮助,而是火刑架。南部大贵族们已经与三百合王国商量好了,他们需要一面大旗,而祭旗的就是那些宗教改良派的贵族们。
在事情开始之初,不仅仅是我,就连奥斯坦都觉得这对皇帝来说是好事,因为当中部的叛军贵族被南部叛军贵族清理掉,将来帝国在这里重新建立秩序政权以后,皇帝的意旨在这里将会通达顺畅地执行,我和他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事情并非如此,宗教残杀的惨烈远超出了我的想象,似乎是为了向拉纳教廷表明他们的忠诚与信仰之坚决。在南部贵族叛军进入中部地区之后,那些没有因为奥斯坦麾下军队驱赶而离开的宗教改良派平民被南部叛军集中到茅屋、草棚、仓库之中烧死。而在南部,狂热的信徒则在教会与贵族的默许下冲进改良派信徒的家中或者是“疑似”改良派信徒的家中,劫掠、屠杀、**、放火。就在他们集结新军队准备进攻我们地时候,他们“顺便”干了这件事情,以让他们那些新凑的杂兵看起来更忠诚。更神圣。
逃生者心下戚戚,不论是否是持宗教改良派观念的小贵族、平民、神甫,不管路途远近,全都逃往南丁堡。在他们看来,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因为那里被当做是宗教改良派的萌发地。他们害怕被再一次地背叛,被烧死,对于他们来说。即使是大军驻扎的火鹰城对他们来说也不见得就是庇护。阴差阳错之中,奥斯坦当时烧掉房屋,驱赶中部地区平民的行为被当成了拯救。
就在此时,一份来自拉纳城圣山的教宗昭告让所有聚集在南丁堡地人们愤怒了。教廷那边终于有了明确的结果――宗教改良派是异端。所有的诸侯在享受天赋的人间权利同时有义务让父神所创造的土地不受污染。
在这份昭告之后,还有另外一份对于三百合国王以及南部叛军的嘉许。当然,为了不过份地刺激我们的新皇帝――猛牛老丈人,拉纳教廷也附带了一份督促南部贵族与帝国皇帝以及火鹰大公妃和解的信笺。
聚集在南丁堡的人们愤怒,恐慌,悲戚。因为教宗地昭告让他们在突然之间觉得自己的周围都是敌人。直到……他们听到另外一个声音。皇帝的声音。看来猛牛老丈人这次并不打算给拉纳教廷面子。
“秉承天上的父所赋予的权利,以及承之拉纳时代之公正传统,大选帝侯会议之公议。朕,神圣拉纳帝国皇帝,西大陆唯一的皇帝,拉纳城的合法拥有者皇帝撒克斯一世。遵照古拉纳公众法之先例,驳回拉纳枢机会议决议,并向所有效忠于朕的主教、贵族、神甫、自由市民以及领地平民昭告,凡帝国疆域之臣民,在经朕、帝国主教、宗教议会及领主、自由市议会合法裁定之前。个人生命及财产安全不可侵犯。任何有违朕此昭告之个人行为,将按公众之法裁处。任何有违朕此昭告之团体叛乱行为,受帝**队之裁处。此战争之非常时期经朕签署一律处以绞刑(附非常时期惩处公文)。神圣拉纳帝国皇帝撒克斯一世。”
将猛牛老丈人签发的昭告念完之后,将那份皇帝诏命放下,抬起头来环顾整个会场。当了皇帝的猛牛老丈人口气就是不一样了啊。连我读着昭告都觉得解气。否决拉纳枢机会议地决议,这句写得太有意思了。按着古拉纳皇帝的套路来,没直接说拉纳教宗,但是这意思里就是说自己作为西大陆唯一的皇帝,继承拉纳皇帝的帝冕,高于教廷。估计拉纳教宗看到这份昭告之后不会感到舒服的。当然,这也是猛牛老丈人在以一种非常明确地方式向拉纳教廷表示……把手拿开。其实。这也是迟早的事情,不过这一次,新皇帝要比之前的皇帝强势得多。手上七个哥顿军团,奥斯坦那个十字x军团暂时不算,还有火鹰公国以及赫森公国的军队。再加上三百合王国刚被烧烤了一顿,猛牛老丈人强势不是没有理由的。
“呃……这里还有另外两份由皇帝陛下签署的公文……”环顾会场之后,将另外两份公文拿起来看了看。然后又放下。“其中一份是对我的新授权。由皇帝陛下、火鹰大公妃殿下以及火鹰城大主教阁下一起签署地,给予我在这件事上处理的职权。另外一份是关于现时惩处限度更改的公文。在公议结束之后我将会交给火鹰城**官。”说着朝议席上坐着的火鹰城**官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双手撑着面前的桌子。“在座的领主、郡长、火鹰城市长、议会的骑士议员以及来自各地地法官们。相信诸位在最近一段时间对于南部所发生地事情多少都有听闻,甚至见过不少那些幸存的证人。三百个,单单证人我就见了三百多个。
这些都是愿意相信我们地人,还有远多于这个数字百倍的证人,他们躲避在南丁堡,不敢前来火鹰城。他们之中有正教徒,亦有所谓的宗教改良派信徒。他们畏惧,害怕我们跟南边的那些叛军一样,将他们当做牲口一般虐杀。如此惨剧在帝国的历史上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但是没有任何一次有我们现在所经历的这次般惨烈。
或许我们可以事不关己地说:那些人都是异端。是的,拉纳那边的一群人是这么说的,他们远在拉纳,连那些被烧死的人都没见过他们就知道那些人是异端。但是……我们知道谁不是异端吗?
或许在我们自己说这句话的同时一样心有悚悚,为什么?因为我们看不到谁是异端,我们看不到异端究竟是何标准,我们只能看着失去理智的人们烧死那些所谓的异端同时祈祷那些失去理智的人不会找上自己。是啊,我们祈祷,但是……许多人却是在向父神祈祷的时候被拖出的自己的家,然后送上火刑架。在自己妻女在火焰之中尖叫的时候哭泣,哀嚎说:父神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我们还要继续这样的疯狂吗?就像飓风,就像灾害,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到来,什么时候会降临在你的头上,不管你是贵族、骑士、神甫还是平民。我想我们需要让南边的那些叛军清醒一下,父神何曾告诉我们应该失去理智,何曾让我们肆无忌惮地去破坏,这是谋杀,**裸的谋杀。假借父神的名义为非作歹,将毫无证据的污蔑施加于他人。谋杀、亵渎神明、污蔑,任何一条都是《神言》上的罪,三倍的罪恶。我找不到一条不让他们下地狱的理由,不管是从《神言》上还是从帝国的法律上。”
“可……可是,大人,若是我们直接与拉纳教庭对抗的话,这对帝国有利吗?要知道那些都是曾经宣誓效忠于叛军的贵族,他们自相残杀值得我们这么做吗?”议堂之上一个火鹰城官员站起来问道,他的问话让议堂顿时嘈杂起来,贵族与官员们互相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让那位官员突然慌张了起来,连忙解释道:“我并非针对您,大人。而是我在担心,担心我们的帝国再一次崩离,我们若是公然违抗教庭的话必须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沉默了片刻,在等待议堂重新安静下来的同时自己也整理了下思路。
“是的……我也担心。”待议堂安静下来之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带着骑士与士兵在战场上厮杀,对于代价的认知我比许多人要加清楚。我亦知晓过去帝国的皇帝们因为与教庭对抗所付出的代价,同样,现在我们的皇帝以及我都有过体会,就在不久之前。但是即便是如此,我们亦不得不问一己良知,没有什么东西是不需要代价的,若事事都需要有利,那我们将信仰置于何处?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这么做并非因为有利,而是有理。理是什么?父神教人行善,此为天理。律法惩戒罪恶,此为法理。若二者全无,何以维权?一不维护天理,二不维护法理,要士兵何用?骑士何用?领主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