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一点……”不敢抬头,怕上面落下的尘土掉眼睛里,直视着前方我大声地喊道。声音有点走调。这会我感觉胸腔内两个肺叶之间的位置被抽空了,哪里还能喊得底气十足。在半空中的每一次晃动都能让我一阵怵然,全身都冰凉冰凉的。我发誓这辈子绝对不干这种事也不会再玩荡秋千,不,有下辈子的话老铁也绝对不会再干。太恐怖了……
不管怎么样,现在快能够到雪绒花了,再有一个掌位……作出这个判断后,我又一次被荡了出去,跟着感觉心脏再一次地抽搐。
好……最后一次了,眼睛盯着那株雪绒花,左手抓紧了绳索上的圈套,最后做了一次深呼吸。事实上感觉胸口被挤压着也没吸进去多少气。
现在耳朵里全是风声,自从下来以后终于可以感觉到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前面心脏感觉一直被什么东西绑着一样,现在一下子被释放开来好像就快要蹦出胸膛。快到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周围的景致也突然慢了下来,那种熟悉的感觉――专注,来了。这种感觉一旦来临往往都意味着我的走运。
“啪――”突如其来的声响这时候在我的耳朵里尤其响亮,进入我的耳朵后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回荡。我听见了,这是麻绳断开的声音,那一瞬间就感觉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自天灵盖蔓延到我的整个面部一样,这就是所谓“一脑袋黑线”的真实感觉。
完了,这是我脑袋里唯一的想法。可是自己的嘴巴却大喊了一声:“花――”接着右手就朝着那雪绒花一把抓去……
我不知道刚才叫的那一声是“花――”还是出于恐惧叫出来的“嚯啊――”,但我知道那绝对不是自己大脑的理智下达的指令……我现在感觉自己的眼珠子在朝上翻,眼皮好重……
身体重重地撞在了崖壁上,跟着我下意识地努力闭上了眼睛,期待接下来立即睁开的时候可以清醒。这时候我的身体在贴着崖壁下滑,嶙峋的山石划破我身上的衣服割开了我的皮肤,我努力地让自己的双手抓住点什么……
接着感觉身体一沉……抓住了,手掌和手指的疼痛告诉我,我的双手已经抓住了什么东西。睁开眼睛,睁开眼睛……在使劲让自己的眼皮闭紧一次后,我终于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睁开第一眼看见的是两个模糊的小白影从我的眼前飘过……是雪花吗?要下雪了啊。脑袋有点神智不清,莫名其妙地在心里感叹道。好累,好想把手放开……
不,不对。这个想法让我突然打了个激灵,一股电流传向全身各处,手臂上立即就起了鸡皮疙瘩。这让我突然一下子清醒了过来,那是雪绒花……我不知道自己好好地怎么在这种状态下还有心思去追究那是不是雪绒花,但是因为这个,我的脑子终于可以清楚地思考了。
低头看了看底下,的确是雪融花,正像雪花一般朝山崖底下落去。好高……这会我的双脚悬空,附近没有任何一个可以踩的位置,看得我的脑袋又有一点晕眩,赶紧将视线拉了回来,双目平视。不仅是脑袋,连我的脖子都跟着轻松好多,毕竟在这样的姿势下维持低头往下看有点难度。
我能听见山崖顶上一阵惊慌的叫喊。阿土的哭嚎,木不停地在叫着大人。还有阿历克斯的叱责,叫他们赶紧去抓第二条绳子。
不能慌,不能慌。咽了一口痰之后继续着粗促的呼吸。抬头看了一下,双手抓住的是一块稍微突出的山岩,自己手臂前半段有不少地方被山石割伤,能看见自己袖子挽起处流了不少血。这让我的手指稍微一软,不能看,一看就完了……再次双目平视,接着试着转了一下头……不行,看不到,现在这种上半身不能动,双手吊在上面的情况下我无法看到自己身后绳子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