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好大一股酒味。

快点洗洗睡吧，明天周家孩子周岁宴，你还要去。”

沈梦亭推开林石的手。

“知道了。”

林石跑了一天，的确有点累了，也不多言语，洗漱完睡下，第二日一早，就被沈梦亭唤醒，林平看见自己的哥哥，无限欢欣的跟在林石身边说个不停，林石携着娇妻小弟，三人一起来到鲁家，此时是早上，来的宾客寥寥无几，基本都是和周家的至交。

今日的周家，张灯结彩，一派喜洋洋的氛围，跟昨天的杂乱浑然不同。

林石跨进屋子，此时周家正在行抓周礼，胖乎乎的小孩子戴着虎头帽，穿着虎头靴，两只大眼忽闪闪的看着簸箕里的东西，不知道要抓哪样好。

“抓书，抓笔！”孩子的妈妈紧张的喃喃自语，她身边的丈夫，周作人，轻轻握住她的手，笑着劝道：“抓什么都无所谓，不能因为我的关系，让孩子也写文章。

他将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是大哥和你都是文学大家，我希望将来的孩子和你们一样有出息。”

带着期盼的女声说出来，让周作人又是一阵心头大动，这个妻子的温婉，还有身上那种中国妇人特有的持家贤惠，让他觉得生活居然如此美好。

“不用，真的不用。”

周作人劝解，鲁迅在旁边听得哈哈大笑:“弟妹忒多心了，我们兄弟是不介意的，将来的孩子只要不办坏事，能吃饱饭，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是个好孩子。”

听着兄弟两人的劝解，孩子的母亲终于安定下来。

坐在桌上的孩子却浑然不知自己将来的人生道路就这样被人探讨了一番，仍然看着桌上的一堆东西，不知道拿什么好。

小手伸了几伸，终于探出去，摸向里面最大最耀眼的一样东西――缠着红线的一把金光闪闪的小算盘。

所有人都盯紧了孩子的手，特别是林平。

林平对这些喜庆的东西十分感兴趣，据说是因为和陈方生待的时间长了，受了点影响的缘故。

“抓啊抓啊！怎么不抓啊！”林平急得想自己上前去帮忙。

林石又好气又好笑的摸摸弟弟的脑袋，一年不见，这个孩子的身子又长高了一大截，身体从外面看来并不是很壮实，可是力气大的吓人，特别是他一直跟随俞延生学习武艺，据俞延生说，十个林石也近不了林平的身。

林石以前见识过俞延生的身手，枪林弹雨里都能逃脱，他说了这话，林石自然是信的，而且俞延生的师弟陈方生，自己没有收徒弟，对自己师兄的徒弟就格外上心，对林平十分好，经常跑去林平的学校探视，给他带点吃的喝的，留些零花钱，林石倒是没有阻止，这种师门间的情谊，是林石这个“外人”插不进去的。

“小平子，叫什么！让小娃子自己抓！”林石笑眯眯，林平失望的叹口气：“哥，我想让他抓那把刀，将来我能交他武艺，要是这里有天平就好了，让他抓天平，将来也能学物理。”

“你啊，你学的东西，可不一定适合别人。

你物理学的好，武艺练得精，不代表别人也能跟你一样啊，像老哥我，对那些可是一窍不通，只能写写半吊子文章，画画半吊子漫画。”

说起漫画，林平眉开眼笑：“哥！我同学都喜欢看你的漫画，国内的漫画发行的少，我就借给同学们看，他们都说我大方，因为有些一本在外面炒到好几块大洋，他们看坏了我也不急。”

“什么？”林石惊讶，他一直以为漫画在国内不会有太大的消费空间，所以发行量一直在控制，哪里知道居然如此吃香。

“是啊，但是也有不喜欢漫画的同学，说的可难听了，我就跟他们打架，他们就不敢说了。”

林平笑得眯起眼睛。

林石有些无奈，林平和人打架，绝对不可能输，就算遇上了艺高一筹的练家子，林平还有两个专门习武的师兄，还有一个爱管闲事的师叔，还有一个轻易不出手，但是功夫绝对强悍的师父。

“以后不准跟人打架，知道不？”林石看着林平，劝解着。

“不是啊，我打架大家都说好呐，大家都不喜欢那几个人，老是把一套套的之乎者也圣人曰挂在嘴边上，实在是无聊的狠，对啦，老师特别喜欢我，我打架他也不管的。”

林平小炫耀着，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喜欢出风头，也是常情，让林石不知道怎么教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