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苏静美轻轻叹息,她的目光有点复杂:“你不是打算去省里摊牌吗?”她说:“带上这位蓝总吧!她很适合你的工作!”
“是的,你说得对,苏市长,我也这么认为!”蓝萱抬起脸來,毫不犹豫地接上话:“事实能够证明,他更需要的是我!”
苏静美微微一笑,风轻云淡,然后美丽的面容隐沒不见,,她终于把我们之间那道门轻轻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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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天色渐明,直到大雨将歇。
我感到耻辱,,在秋叶面前的又一次完败,除了羞愧,除了狼狈,我什么都沒有得到,感觉跟她的距离越來越远,节拍已经不能吻合,对方的想法我们谁都无法认同,而且沒有找到任何中庸的妥协之道。
事实上,这是苏静美对我的抛弃,,是的,我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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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萱陪我伫立在苍茫的雨中,身子依偎着我,手上的伞一直为我而举,无边无际的暴雨里,这顶小小的伞,就象**里的一条船。
“沈宜修!”她说:“爱情这场战争,我们都是失败者!”
“不是只有你在守候,不是只有你被羞辱!”她说:“我也是!”
“不是只有她会哭,不是只有她会痛!”她说:“我也会!”
在她俏丽的脸蛋上,有晶莹的水滴,不知道是雨还是泪。
车里的歌声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
“闭上双眼,还看见和你的缠绵,眼角的泪水,洗不去心中一遍一遍的誓言……你怎么舍得让我的泪流向海,付出的感情永远找不回來,你怎么舍得让我的爱流向海,伤心的往事一幕幕,就像潮水,将我掩埋……”
苏静美的别墅露台上,重重的窗帏后,灯亮了,又灭了。
我长长地叹一口气:“送我回去吧!小蓝!”我说:“折腾了一晚上,真他妈累!”
是的,心累,,比跟人玩政治还累,真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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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被蓝萱言中,,睡过一觉醒來后,连打n个喷嚏,我泪眼汪汪地擤了好几把鼻涕,才发现自己确实伤了风,得了重感冒。
感冒就感冒吧!又不是什么大问題,我叫來卞秘书,瓮声瓮气地吩咐他帮我找点药。
卞秘一听就立马紧张,好象天塌了下來:“那可不行,您得上医院!”他那副如临大敌的认真样子,让我以为自己患的是绝症:“市一医院有专用病房,平时领导们看病都上那儿,我让办公室通知他们!”
“不会这么严重吧!”我说:“感冒而已,会死人吗?吃点药就好了!”说话间,又喷嚏连声,让我意识到吃药可能不管用,又改口说:“嗯,要不,让他们來个护士,输个液什么的也行,!”
“不行不行,哪能这么轻率!”卞秘书摆出不肯就范的架势:“要是输液有个药物反应,在这里能得到及时处理吗?还有您要检查身体,测心率脑电图照ct什么的,设备能抬來吗?”
“我靠,至于吗?”我吓了一跳:“你得个感冒,也会这么隆重!”
“不行,我得跟秘书长汇报!”卞秘书拿出执拗的劲头,开始拨上电话了:“领导的身体,是我们这些身边人员的工作责任,这个您说了不算!”
接到电话,朱秘书长也很紧张,立马赶到一号楼來,对我的病情表示关切的慰问,不过他更在意的是我的恢复时间,因为过两天就要上省委开会,他表示我的身体事关长川全局形势,于是秘书长亲自拨打长川市一医院的紧急电话,通知对方妥善安排,并且给院长下了个明确的指示:务必全力救治,要当成一个政治任务來完成,力争在明天早上之前,让市委书记的身体全面恢复健康。
虽然我觉得完全是小題大做,但是抵抗沒有意义,按照秘书长的说法,我的身体属于人民,这个问題不能让我自作主张,于是我很不情愿地被大家送进了医院。
然后感觉到非同小可,一把手贵体有恙,果然与众不同,,医院的领导们全体出洞,加上一帮貌似专家们,堆得我这间高干病房人满为患,好象准备在此开个党委扩大会。
护士们围着团团转,在医院领导们审慎而神圣的专业目光里,看上去她们都很紧张,好象手脚有点僵硬,做事都不利索了。
闻迅赶來的还有几位市领导,表情郑重凄凉,仿佛是來吊孝的,大家站在病房里,压着声音向医院下达各种指示,方方面面的细节工作都有提及,我的想法是,就差通知火葬场准备出殡了。
我当然清楚如此隆重是为什么?,因为我是第一次公开上医院啊!大家不赶着趟地上來表示一下关心,首先脸上不好意思,还有就是机会也难得,往后可献不上这份免费的殷勤了,而象陆副书记这样的老病号,明显不可能天天享受如此待遇,,当然,他也不会在乎这个,他喜欢的,是别的马屁方式,更为高级更为实效一点的。
医院的陈院长率领几个白大褂,站在病床前,沉痛地看着我,神色哀琬,仿佛死了爹妈:“大雨连江啊!沈书记昨晚为了防洪抗洪的工作,在雨里指挥了整整一晚上,这才受了风寒,!”他跟手下大夫们这么说的。
我吓了一跳,赶紧一瞅该同志的脸上,还好沒发现存在什么讽刺挖苦的痕迹,他那劲儿真有种由衷的感动,就象立马就要哭出声來。
防洪,,,这么下了场雨,洪水就來了吗?我怎么听说水才到河道一半,夏末农业灌溉都还差了那么一截呢?
看來这位陈院的消息不太灵通,,呃,或者说,刘子卫的工作做得太他妈到位了,他应该当保密局长。
“您的身体检查结果出來了!”院长推了推鼻尖上斯文的金丝小眼镜,突然望着我叹息一气,弄得我神经高度紧张,很怕他突然向我宣布,我的aids反应呈全面阳性。
“夙夜达旦,风露中宵……”陈院非常庄重虔诚地说了句暗语或者黑话,我一下沒听明白,又发一愣:“长太息以掩涕,哀民生之多艰,,一心为公的好领导啊!
我颓然低头,感觉被打败,他妈的,拍马屁也通俗点嘛,跑这來唱古风吟诗作赋,还带转弯抹角,搞到老子一身鸡皮疙瘩。
这位医院领导大概文青出身,又大概以为我这人跟他路子差不多,他这叫投人所好,想法倒也不差,,可惜他那鸡鸡歪歪我一句沒听懂,那就算是明珠投暗了吧!
不过还好,院长沒有把我恶心死的打算,他吟过诗后,斯文落地,满脸堆笑,转入常规马屁程序:“呃,,这个这个,沈书记,您的身体虽然沒什么大问題,但是也和其他领导一样,因为日理万机,事务繁忙,工作压力大,所以影响到健康,很多指标不够好,我们已经专门建档保存您的资料,根据状况,安排专家对口负责,以后请您一定经常抽时间过來医院,定期让我们给您检查,您知道,防重于治,亚健康状态是很危险的,!”
“嗯,知道了!”我不置可否地随口答上一句,也沒去理会涛涛江水一样泛滥的马屁具体拍在什么地方,我也不能阻止他,包括病房里站着的其他领导一块,,我其实不喜欢这种被围观的感觉,而且也沒发现大家的行为有什么具体意义,能让我好得快一点,但是沒办法,游戏就得这么玩,必须给大家一个表示重视的机会啊!我不能什么时候都玩个性耍酷,摆架子拉面子,拒人千里之外吧!
对了,就是这样,大家跑我这來郑重其事,其实是來要面子的,而这个面子,我还不能不给他们。
觉得有点无聊,我手枕脑后,开始东张西望,想看下周围有沒有漂亮的医生jj护士mm一类养眼舒心体,可供调侃消遣一把,以打发时间。
嗯,这位水蛇腰挺细,屁股也翘,那位的桃花眼怎么好象在放电,呃,为什么都要戴口罩,把脸遮得严严实实,显示专业素质吗?放心,老子沒梅毒,瞅一眼又不会传染,,哇噻,门口站着的那是谁,极品啊!条子超级棒,挺拔啊挺拔,凸凹啊凸凹,鼻血啊鼻血,,靠,脸蛋又看不到,不过瞧那眼睛,俊秀啊!怎么都不可能是一恐龙吧!呃,这个,这个,怎么这么眼熟,myg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