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了,,苏静美。
人群中,她亭亭伫立在那里,静静地凝望着我,还是那样熟悉的姿容,,两手环抱胸前,下颌微微扬起,神情淡定从容,目光悠远傲岸,绝代风华,冷艳无双,夏季最后最奇幻的那朵玫瑰,如此遥远如此绝对,永远危险也永远妩媚。
我**一声,闭上了眼睛,热泪长流,无法抑止,我感觉自己被重重地击倒了。
往事历历,一幕一幕,在雪地里,在悬崖边,在海之角,在山之巅,在午夜梦回之间,在时光岁月之前,我的秋叶,就在身边。
所有思绪猛然涌上脑海,根本來不及起身相迎,,这一瞬间,我糊涂了。
哭。
除了悲苦,除了激奋,除了伤痛,除了冲动,我的生命,究竟还剩下些什么?
是的,我肯定自己什么都沒有了,除了回忆,除了哭泣。
这大半年时间以來,自从玫瑰凋谢秋叶飘零的那一刻起,我就再沒有掉下过一次眼泪,死亡象一只森冷残酷的秃鹫,随时随地盘旋在我头顶,命运又象一部最疯狂的过山车,在地狱的火山岩浆中呼啸穿行,恐惧电影,随时上演,,惊惧痛楚、愤怒仇恨、绝望悲恸、心丧神死,每时每刻,我都有欲望将泪水喷出眼眶,但是事实上,我无法做到这一点,我欲哭无泪,诉告无人。
而现在,我看见了她,终于,我可以释放出我的泪水。
涕泗横流,嚎啕痛哭,我的神志一片混乱,不知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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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套相当大的高干特护病房,身周人有很多,此时却一片寂静,除了我的恸哭声,沒有人说话,他们全都沉默地看着我,神色充满悲悯同情,还有那些年青的护士mm们,眼光中又有些好奇,,应该说,她们弄不清楚眼前这个网络传说中有着铁血意志、寒冰烈火一样性格的男人,为什么突然之间,会跟个孩子似的,冒出來如此多的泪水,哇哇大哭,不止不休。
我的哭泣持续了几分钟,因为太用力,弄到眼冒金星,耳鸣鼻塞,脑袋里嗡嗡作响,事实上到后來,我完全意识到自己的莫名其妙。
上官仪平静地看着我哭,冷冷淡淡,不动声色,其实我已经非常非常地清楚,她不是苏静美。
我想立刻停止这样无厘头的泪奔表演,但是只能说,哭泣这玩意,还真不是想停就能停得下來的,真他妈郁闷,更烦躁的地方在于,胳膊固定在胸前的纱布里,脸上眼泪鼻涕一大把,我还沒办法抬起手來擦试一下,晕死了。
“毛巾!”我一边呜呜咽咽,一边大声提出要求。
房间里的人们如梦初醒:“快快快,,毛巾!”护士mm们乱成了一团,看起來,大伙儿还真让我这倾城一嚎给弄傻了。
“他的眼睛刚刚恢复,这么哭,沒问題吧!”上官仪在向身旁的医生们发问,说话的时候,她的视线停留在我身上,并不偏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