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醉笑:“您让我说甚么?别人有奶便是娘,而朕恰恰相反,有杜康尊为爹,我爹说了,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他人瓦上霜!”只把个将军气得老面变紫,梁老一旁暗暗窃笑,不过仔细一想,此言也不是甚么好话。
冷风轻盈,绕过假山,掠经池面,令此帝酒意一醒,回顾周旁,不见一人,听不到老将军的唠叨愊婚之语,甚觉无趣。端起酒坛,仰头咕噜灌下腹中,双眸轻合之间,忽见径道上跑来一人,是名女子,鲜红外袍着身,她的里装鹅黄之色,步履如赶蟾。
此帝等不到老将军的粗嗓门聒耳,却等来这般一个女子,见之一怔:“阿萝,她来干甚么?”也不管她,嬉笑迎上:“师姊,您来得正好,陪朕喝几坛吧?”步子邪歪,却隐含真法,将酒坛送去。
岂料那夫人不领情,大怒之下,一掌拍出。此帝早知她会如此,当下借势手一松,呛的长声响,那坛子顿摔了一个粉碎。公子“呀”的一声大叫:“师姊,你不喝也不要糟蹋小弟的酒嘛?你可知此酒来之不易,制酿之时,可曾经过多少道工序,工人们又如何繁……”
阿萝断喝:“停,老娘不是来听你说酒的。”公子大感无趣,在石凳坐下,淡淡道:“原来师姊不肯赏脸,来此不是和师弟我喝酒。那行,你回去吧,路上小心,最近积雪刚融,地面滑,上了年纪的人,很容易一个不小心跌伤了腰,你最好注意一些,小心……”未待此帝说完,那阿萝就不分好歹,先抓紧帝王的衣领,跟着狠狠警告道:“你最好给老娘小心!”
公子傻笑,不以为意:“师姊,我又不曾去招惹你,干嘛发那么大的脾气?”阿萝将帝王拉近一些,双目欲要喷出火来,不知为何,却极力忍下。
这夫人欲怒不怒的表情,极为古怪,而且她瞪眼时,胸脯跟着颤动,特别讽刺,此帝忍笑:“师姊,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父皇的马子,这样零距离接触,是不是有点……”阿萝一怔,吓得她潜意识后跳一步,缓过气来,然后戟指:“小子,闭上你那张臭嘴!”
她顿了一下,语气转和:“我来问你,你不是曾说半个月之后,我女儿语嫣会好转。那么她现在为何还不见醒?”公子那时只是随口一说,如今再听,不由笑道:“她没醒,那是因为半个月未到嘛,你又何必焦急呢?”
孰料这夫人大喝一声:“错,老娘数过了,今天正好第十五天!”公子一愕,心忖:“都十五天了,日子过得真快!”仔细一想,明天是初十,也是年假的最后一天,有些感慨,突然心下一动,抓住夫人的语病说道:“师姊,半个月之后嘛!十五天为半月,今天都没过完,才未时初,怎算‘之后’呀?”
夫人听了此话,眉心一颤,若有所思,拖着他就走:“老娘不管,今天日落之前,你若救不活我女儿,我管你真龙假龙,一样要你给我女子陪葬。”此帝步子踉踉跄跄,衣领被夫人拽实拖行,呼吸极为难受,打她易如反掌,却不屑为之。
不情不愿走了几步,他突然心下一动,有了计较,撒泼嚷道:“喂,喂,喂,好姊姊,你要拉朕上哪,床在朕的寝宫,别急,走后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