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知道这些并无用处,关键是得揪住她的狐狸尾巴才行,这样她才没话可说。也许这只是一个误会,妹妹自幼良善,诚于待人,说不定她是遭奸人陷害。对于这个理由,比妹妹乃他人所扮,他更愿意相信前者。
不然假扮她的人是谁,那真正的梁雪又在哪?他真的好担心,偏偏又不能和别人吐诉,哪怕亲如兄弟,那也不行。刘进是个心无城府之人,若贸然告诉他,眼前所见到的这个梁雪并非本人,那他一定会气疯,马上寻那人算账,届时弄得人尽皆知,反而于己不利。
他只好将所有的苦闷,连同烈酒,一块往肚下咽,尽管夜已深,仍不想回梁雪那里。记得以前妹妹不在身边,他忙完政事,总睡在御书房内。自从妹妹来了之后,借口施行甚么周休政策,一有空便往她住处跑。
蓦然回首,他连想也不敢再去想,只是灌酒,奇怪了,为甚么喝了那么多,总是不醉。刘进瞧了咋舌,阻止道:“二哥,您不能再喝了,以你这样的速度喝下去,御酒迟早被你喝光。”此帝一把拂开他,醉语道:“怕甚么,整个天下都是朕的,还怕没酒喝?”
刘进摇头,搀扶着他,叹道:“你真是醉了!走,我扶你回去。”此帝步子一跄,问他:“扶回哪去?”刘进又叹:“唉,醉得不清,自然回梁妹妹宫里。”此帝急煞住脚:“不,不,朕不去那里!”刘进好笑:“你不去那里能上哪里,难不成还惦记着无心苑?”
此帝撒泼,干脆抱着亭柱不走,醉气道:“朕今夜哪也不去,就睡在这里了!”那王爷吃惊,才眨一下眼皮,便听帝王鼾声如雷,沉沉睡着了。
他傻笑,上前一步,想要把他拖走,不料兄长和那柱子好便是盘根连在了一起似的,无论如何也分不开,微有恼意:“连睡觉也在练功,真的很让人不省事啊你!”试了几遍,仍是白费工夫,他也有些累了,就此作罢。
于一旁找一个舒适的地方靠坐,双手抱胸,靠好位置,闭上双眼,嘴里还不停蹉叹:“舍命陪君子吧,谁让你是我的好兄弟呢!”
公子感动,眼角有清液淌下,缓缓睁眼,斜勾勾凝视着他,心酸无比:“进弟,今生和你做兄弟,哥哥不但不能给你享福,反而处处欺负你,累你受罪。若有下辈子,我宁愿反过来,你做兄,我为弟,偿还今世欠你的所有一切……”
忽然刘进鼻间响一声,顿把个帝王吓了大跳,他急忙闭眼。隔了半响,听呼吸均匀,这才敢再睁开眼睛,可是那弟已安然入睡,梦里甚香。此帝苦苦一笑,亭外飞雪如絮,寒风加重,萦绕袭卷,眼见贤弟衣衫单薄,于心不忍,当即脱却外袍,轻步走过去,披在王爷身上。
他回头呼出一口热气,挫了挫手心,眼望苍穹,若有所思。公子此刻酒意全消,浑无一丝醉态,指天暗下为誓:“朕不管你是谁,只要敢伤害雪儿一根汗毛,朕一定跟你拼命,等着!朕迟早有天会揪住你的狐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