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想着收,一个想着脱身,二者使劲,徒听得波的一声,那背心和肉掌相震,梁雪身子不稳,往后退去好几步。那魔头身子只幌了幌,不待身形站稳,一点地面,就跃上了屋顶,身手之矫健,堪比先前,他又随出一掌,扫向那童姥。
这童姥不敢硬接,身子一偏,往地面跳下,身形未稳,看见那魔头转身,恶语扬言:“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老夫报仇,六十年不晚,尔等等着罢!”撂下这句场面话,就遁身而去。
无崖子真心佩服:“这魔头,倒也有几分道行,若是寻常人被丫头的北冥神功一触,早已筋酸骨软。有哪里能反击,还施展轻功脱逃。”梁雪但觉胸闷,吐了一字:“他……”几老见女面色不佳,无崖子催促:“切莫多话,快盘膝调息!”那女依言而行。
梁雪泪染满襟,她早穿好衣衫,兄长所化冰人那里的寒气越加欺人。此女有真气护身,倒也不惧,只是一摸兄长身体,好便似奇冰刺骨,不敢再近。适间之事,那李柔早就想告诉儿子,只因当时老头子搅合,乱了分寸才没提。
这梁雪掩袖拭泪,眼见兄长被寒冰罩住不活了,也没了盼头,颤唇泪又滚:“哥,你曾说,此生此世,你绝不离开我。好,我也不离开你,无论你去天涯的哪个角落,妹子永远追随,你在那奈何桥上,先等我一等!”话罢双眼一闭,泪珠儿又滚下,手起一掌,看了哥哥一眼,面上带笑,双目又缓缓闭上,掌气压脑。
段皇爷和那王夫人把门推开,内里光线一亮,却见那刘进手支腮帮,双目半眯,两道浓眉一颤一颤的,一脸的困状,时不时打着瞌睡。那阳光偏午,停留脚下也不知觉。王夫人好笑,掩嘴揉身进去。这皇爷极为心疼,推了推儿子肩头,口里轻唤:“进儿,醒醒,醒醒!”
刘进一个伸欠,迷糊睁眼,见了皇爷,猛地一惊,速速离座:“父……”段正淳按下他,问:“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刘进又伸了一个懒腰,颇有抱怨:“还不是二哥……”皇爷着急:“萧儿他怎么啦?”
这刘进见问,往那软榻瞧上一眼,幸喜,那王语嫣正安安静静躺在那里无甚事,这才解说:“二哥说语嫣妹子,脑子有点失常,交代我寸步不离守着她。昨晚我守了一宿,眼皮也不敢眨一下,岂料甚么事也没有,我疑心二哥是穷紧张,于是乎我便小睡了一会。”
段正淳安慰:“进儿,辛苦你了!”刘进傻笑:“父皇,别这么说,孩儿不……”不料那王夫人咆哮一声,骂去:“放屁,他脑子才失常,敢骂我女儿。”刘进愣住了,干咽一口唾液,不敢反驳。
那皇爷迎笑上前,好言语道:“阿萝别气,气坏了身子,我会心疼的。”夫人一听,见情郎如此柔情软语,气先消了一半,遮羞道:“好,我瞧你薄面,这回不气。”段皇爷心宽,又道:“萧儿这孩子虽皮,但他绝不会无故骗人,只怕嫣儿这事……”
阿萝大怒,戟指:“你甚么意思?”还道他转了性子,没想到此人心中仍是偏向儿子,甚是不服气,那刘进插嘴:“语嫣有碍无碍,萝姨近榻瞧瞧不就清楚了吗?又何苦恼我父皇。”段皇爷心中那个赞啊,暗暗向儿子翘起了大拇指,刘进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