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崖子和李沧海二老观之大急,搓手顿足,计无可施,对师姊劝也劝过了,她为了一时之气,看来不能罢手了。如今二人已成内力比拼之势,就算她肯放手,已是不能,只是却苦了丫头。听她痛苦哀叫,都急煞了心,掏肺苦胆,只恨不能上前援手。
内力之争,在乎个人修行高低,合乎外在因素影响。他猛地有一个念头,那便是趁二人比拼之时,悄悄转到那老魔头身后,给他致命一掌,就此了事。但转念一想,此等行径过于卑鄙,不属侠义之为,况且他自恃身份,不愿干这等勾当,不由摇了摇头。
李秋水近来极少言语,自从与师姊师兄摒弃前嫌,化解往日恩怨之后,她便潜心修道,苦寻避过轮回之法。加之见过这老魔头之后,更笃定心中所想,立志成就一番功业。是以俗世少理,虽和师姊等云游四海,对琐事却看得极淡。
如今见无崖子这等烦恼,不禁上前一步,唤声:“师哥!”之后在其耳根低语了几句。无崖子听后错愕:“这......这能行么?”李秋水面上一笑:“去试试看!”无崖子奈何,苦着一张脸,依言走到那梁雪跟前,沉思一会,毅然把手搭在孙女肩上。
中年人大惊:“无崖子,你要干甚么?”一张口,但觉体内的真气有如黄河决堤般倾泻而出,直钻女娃体内,他颤唇:“北......北冥神功?”若换平时,对此人施展的北冥神功,自然不屑一顿,而今非昔,一来他玄关难过,二来和童姥斗将许久,真气耗甚,有大半已落入梁雪体内与妖妇抗衡,如今又这般消耗,岂不危在旦夕。
梁雪体质颇弱,抵御不了两股真气争锋,险些晕厥之时。好在有外公过来,渡入一缕真气,这气柔和之极,有如二月里的春风,沐浴在阳光底下,好一番清凉惬意,格外地舒坦。她甜笑一声:“外公,谢谢您,雪儿觉得舒服多了。”
无崖子微笑,极尽疼爱:“孩子,别说话,心领神会!”梁雪依从,果真不再言语,听得童姥大笑:“师弟,还是你的北冥神功好使。”既得他相助,当即撤手,以免自身功力为师弟所吞,届时不妙。
那魔头惶恐不已,心恨:“不行,长久下去,彼消此长,我内力必定被他掏空。老夫能存活至今,靠的便是这‘采阴补阳’之术,万一功散,岂不是命不长久。都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运背,倒不如舍了这份心思,再图个长远之策。”
注意既定,心下又笑:“好,你不是喜欢吸人功力吗?老夫便给你一股!”当下逆运真气,自动发出一股。这气浩瀚之极,无崖子大惊:“不妙!”极力护佑孙女,但听得波的一声震响,魔头抓住梁雪玉腕那只手,徒地松开。
此女娇胸一震,不禁往后直退,无崖子运气接住,梁雪莲步才稳,又听她哇的一声,口里喷出老大一口鲜血。无崖子动怒:“这厮真可恶!”一抬头,已不见了那魔头踪影,甚为错愕,听得童姥怒然:“又让这厮给逃了。”
李沧海道:“不如去追吧,趁他功力未复。”童姥赞好,岂料那梁雪又是哇的一声,鲜血狂吐,几人大急,无崖子一搭脉搏,脸上立即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