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抢上,将外袍奉起:“哥,你先试一下,看合不合身,若是不合,我再改改。”妹妹一番好意,公子实难拒绝,但如今有事,又另当别论:“雪儿,你好好带孩子,别老是留给爹娘,他们年纪大了不如从前,一下子带两个孩子,特别辛苦,你有空多去帮帮忙。”
他顿了一下,又道:“像做衣服这种小事,以后不偏劳你了,我可是皇上,要甚么样的衣服没有?梅兰竹菊四女的手工可谓一流,他们做的衣服最为合身,朕穿着舒服。朕和你成亲不是让你过苦日子的,以后你就好好呆在家里照顾孩子,陪陪父母,我也就心安了。”
梁雪眼角一酸,极力忍着,不让它掉下来,每听一句,心中便揪痛一下,唇颤:“她们做的合身?可是我做的合心!”撕肺一嚎,眼泪再也忍不住滚将下来,一顿足掉头就走,随之将那件新袍一掷,光荣着地,连头也不回,一会夺门而出。
刘进看得大急,举足无措,一腔着恼指着兄长的鼻梁骂:“你呀你,怎么能如此伤她的心?”公子费解:“我伤她的心,你有没有搞错?我爱她、怜她、惜她都来不及,又怎会令她伤心?”刘进气愤:“朽木不可雕也!跟你说话,当真对牛弹琴。”
公子微恼:“刘进,你别太过分!朕把你当兄弟,你却比喻朕为朽木、畜生,再好的雅量,也会被你这一句话给湮灭。”刘进干笑,冷冷道:“好好,我是小人,你是君子!”公子心中有些不是味儿,忍下气道:“进弟,有必要这样吗?咱俩可是亲兄弟!”
刘进横了他一眼,才问:“你是真糊涂,假糊涂?”公子纳闷:“你说这话甚么意思?”刘进听了,好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若不是与他熟络,还以为眼前这人不是他:“你应该比我懂,梁妹妹一心一意给你做袍子,里面一针一线都注满了她的爱,而你偏偏却说甚么梅兰竹菊四女手工一流,做的衣服最为合身。”
他说到这里,轻叹一声:“试想一下,一个女人的心被践踏了,换了任何一个人,有谁承受得了?”公子懵了,脚步错退,剧痛不休,也怪他糊涂,这些日子不得稳睡,整日忙里忙外,脑筋也有点不灵光,居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也看不明白,亏得刘进点醒。
公子大急,往外就跑,刚奔至门口,竟又怯步了,举足仿佛有千斤重,难以迈出。刘进赶上,问他:“还愣着干啥,快去追呀?”公子转身,面有几分凄然:“烦劳你去传一下旨,说今日不早朝了。”刘进微笑:“这个好办,我这就去处理,你好好跟她解释!”拍了拍兄长肩头,拽步出门。
公子叫住:“等等!”刘进止步,回头面上一笑:“放心吧,连我难道你都信不过?”公子摇头:“并非如此,请你再跟他们去说,从今天起,每隔五天便休息两日,不用早朝。休息日一过,连朝五天,跟着休息,以后便以此法延续下去。”
刘进大惊:“你......你说甚么?两天不用早朝?”公子道:“是,我们是人,不是神仙,做事也该适当休息一下,不要那么拼命。”刘进道:“可是群臣会答应吗?”公子冷笑:“他们巴不得如此,你传旨下去便是!”刘进领命,又有些担心:“倘若有大事,那该怎么办?”
公子笑道:“若真有急事,你叫他们先行商议,拟个方案出来,书成折子,无论朕在何处休假,派人交给朕决定即可。”刘进赞好:“如此一来,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