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不敢抬头,拜道:“婢子新来伺候侯爷的,请皇上饶命!”公子一听,心忖:“还未赶朕下台,就开始物色妃嫔,这个高升泰委实可恶,朕若不除此人,决难消气。”本欲连同此女并罚,但料想她一定乃那厮强抢而来,也就不发落于她:“你起来吧?”
该女跪着直摇头:“不不,皇上开恩,请您饶了侯爷?”公子刚压下去的气,又被激起了,眼前之人乃一介弱女子,亦不好相难,忍气道:“这厮罪行欺天,不能轻饶,念你乃受其蒙蔽初犯,朕不追究于你,你下去吧!”
宫娥仍是摇头:“不不,请皇上开恩,若您一定要杀人才解气,就请把婢子的贱命拿去,换侯爷一条活路吧?皇上大慈大悲,请开恩哪?”公子不懂了,眉头蹙起:“你到底是谁,和他又是甚么关系,为何屡次替他求情,难道你不怕朕当真把你杀了?”
那女唇咬:“我......”过了一会,她鼓起勇气道:“婢子愿意一命换一命,若是皇上还觉得不够,婢子愿用来生,不,十世做牛做马来偿还皇上的恩德。”此话一落,众皆动容,连公子也有几分感动,究竟是甚么样的力量能让此女宁愿舍弃十世修行,去助一个滔天大罪之人。也许来世这种说法,别人不相信只当趣话来听,但公子对此深信不疑,毕竟自己也是一个用科学难以解释的现象。
刘进听得入迷,动容了,心道:“这声音好生熟悉,仿佛在哪听过?”只是一时之间,又难以想出,支腮瞥睹,但见此女宫装齐整,丝发垂肩,遮住半边脸颊,畏畏缩缩地,大气也不敢出,不由疑窦丛生。
过了片刻,他决定去试试,相问女子:“你抬起头来,让我瞧瞧!”这话原本寻常之极,说者无心,但在此等场合之下,倒令大伙误以为有登徒子之意,连公子也误认刘进凡心动了,微睨了其女一眼,好奇道:“你先把头抬起?”
此女心中踌躇不已,不知如何是好,到底该不该把头抬起来,一时难以决策。忽听高升泰冷冷道:“你回去吧,不必为了老夫在此受委屈,我是罪有应得。”那女脑袋直晃:“不不,女儿不走,义父您听我说......”高升泰大喝:“没甚么好说的,你我父女缘分已尽,从哪来回哪去。”此女听了,娇躯抖颤,抽泣时泪如珠滚。
众人却瞪大了眼睛,震惊之极,原来他二人乃义父女关系,也难怪此女肯舍身救人了,多少听了感动,哪怕大奸大恶之徒,也有恻隐之。刘进低首侧脸,见此女画黛秀娥,生得极为俏丽,果是那天在侯府敬自己“千日醉”的那位女子。
又听高升泰咆哮:“姓梁的,你若是有种,就干干脆脆的杀了老夫,此事与她无关。为难一个娘儿,不像爷们。”公子怒起,本有杀他之心除恶,受此人一激,更无半点转圜余地,不料他未开口,就见那兰剑跳出来,叱骂:“姓高的,死到临头,你还这么嚣张,看姑娘如何炮制你。”话罢,一把捡过乌老大掉落在地的那柄凝香刀。
乌老大大惊,就见此女弯腰将刀旋转成半弧,卖个大力,狠狠朝高升泰脖子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