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泰非常满意,又一边捋着长须,一边抖动二郎腿,老脸尽是笑意。隔了半响,黄袍人才大着胆子问:“侯爷,您把南王关哪去了。”高升泰正乐头上,听得一怔,笑意尽去恼道:“关?老夫几时告诉过你,南王段誉是被关了起来?难道你忘了吗,他一去香满楼便不复返,我派了好几波人去找,仍无一丝头绪。”
黄袍人乍闻此言心欢,寻思:“这就好!”高升泰瞧得不对,有些疑心丛起,不由问:“你小子在想甚么?”黄袍人回神,连连赔笑:“没有!”高升泰才不信,哼了一声:“小子,老夫再跟你说一遍,你若想玩甚么花样,嘿嘿,有如此杯!”
忽听喇的一声,就见黄袍人方才喝水的那只杯子,突然离案而起,急急向黄袍人飞去,至他身前三寸距离远,砰的一声,掉落地上摔了个粉碎。黄袍人假意惊慌,退怯了一步,抚着胸膛道:“好险,好险!多谢侯爷不杀之恩。”
高升泰冷哼:“小子若是有一点私心,下次杯子可就不会失准头了。”黄袍人谢恩:“是,我会注意的。”心笑,“只要誉哥不在你手上,那事情便好办多了。”当即虎目一抬,闪着异光,直欺高升泰。
此老吃惊,身子后缩,黄袍人手按案上,不知为何,此老心中竟有几分悚惧,唇骂:“你,大胆,怎么用这种眼神看老夫。”黄袍人唇动,戏笑:“朕不这么看,那要如何看,倒要请侯爷教上一教?”高升泰心跳,开口:“我......”但觉不对,此人说话的口气,倒令他想起一个人来。
果听眼前之人说道:“侯爷,这个位置该是你坐的吗?”似嘲似讽,侯爷听之一怔,心中越加笃定,既想承认,又不想承认:“你,是梁萧?”黄袍人莞尔,淡淡一笑:“姓高的,您还不曾老糊涂吗?”高升泰不信,站了起来,双目狠狠瞪着他:“这不可能,你不是在地牢里困着,如何逃出来?”
公子瞥他一眼,眉笑:“看来我猜得不错,自从朕离开雁门关之后,你便知道了我的行踪,于是派人路上截杀,目的是不让我顺利进京。但是后来你们阻止不了,知道我武功太高,要再刺杀我,除了损兵折将,根本无济于事。朕进城这事是避免不了的了,万一我和百官或是灵鹫宫群雄,哪一个搭上线,你的阴谋都将大白于天下。”
“于是你生了一个阴谋,一面找人易容成朕,一面假传圣旨召他等入宫。然后把你易容成的人和他们见面,让他们信以为真,大伙失去戒心,便中了你的诡计,喝下了千日醉。之后你命亲信把他们从御书房中的密道一个个运出去,关在密牢里,不见天日。”
“将领、群雄失踪,怎不引起我的猜忌,于是你故意又引我们前往古庙,好利用下面的机关对付我。但是你忘了一点,你知道是那一点吗?”高升泰摇头:“老夫的计划慎密,当真不知遗漏了哪一点?”
公子冷笑:“百密终究有一疏,你千不该、万不该用瘴气毒我们。难道你忘了么,朕可是百毒不侵,区区瘴气与我,又有何损?”高升泰听后魂颤,他的确把这个给忘了,如今先机尽失,梦终究空一场,咬牙想起古人那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又激起了野心,启开暗门,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