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进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侯爷是人,又不是畜生,岂容你任意宰杀。”静云撅嘴:“我看他就是一个畜生,衣冠禽兽,披着羊皮的狼。”刘进咳嗽:“姑娘,‘衣冠禽兽’和‘披着羊皮的狼’乃同一个意思,不能放一起用。”
静云生气,骂他:“我们在讨论那厮是不是畜生,谁要你作学问来挑我语病?”刘进咂舌,无语了,静云道:“好啦,算我错,用词不当行不行?”刘进苦笑:“用词不当在其次,你这么骂侯爷,万一叫南王听了去,他不跟你急才怪。”
那静云来了劲:“我就是这般骂他,怎样?”扯开嗓门,刘进大惊,大手捂住,压低声音道:“我的姑奶奶,这里可是皇宫,哪有你这么乱嚷嚷的,你想要把全天下的人都招来是不是?”静云一听,心有怯惧,左右四顾没人,这才放心笑道:“对不起嘛?”
刘进闷哼一声,气也不是,恼就更加不是,说道:“所谓抓贼取脏,抓奸拿双,就算你怀疑侯爷图谋不轨,但也是一厢猜测之词,没有真凭实据,二哥他又怎好听你之言将他论罪。江山初定,万民需要休养生息,不宜妄乱战火。你若有真凭实据,可拿将出来?”
静云气忿,一时情急脱口而出:“要证据么,我当......”刘进盯着她:“当甚么?”静云眼珠子转动,面上带笑,一僵道:“要证据,本小姐当然没有啦。”心道,“好险,险些说漏了嘴。”
其实高升泰和慕容博与辽帝之间瓜葛,暗同书信往来,这些老将军诸葛淳瑞早已知晓。曾有一次,边关吃紧之时,将军部下抓到一名信差,其身上就藏有那高升泰的亲笔信函。将军本想告知梁萧,叫他堤防,岂知静云献计,何不等他等斗个你死我活,再收渔翁之利。
将军暗地一想,颇觉女儿之言有理,梁萧那时摔军攻宋,此等行径,谓之心寒。他一气之下,本欲将密函焚毁,但被女儿阻止了。也正因她父女这一念之仁,往后才以此信函作为呈堂证供,将那侯爷绳之以法。
早朝一散,将军便将殿上之事对女儿细说,静云听后,冥思苦想,才一声冷笑,情知高升泰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便对老父说,她有法子对付高升泰,将军不知女儿以何法子相对,不及问明,女儿身影已无,将军一声奈叹苦笑。
刘进自然不信,眼看此女一脸心虚相,便问:“当真没有?”静云避开靖安王的眼神,心虚道:“没有啦!”刘进“哦”的一声,仍有几分疑惑,但听得此女开问:“皇上在哪?”刘进傻笑:“我出来前他还在......”徒听此女银铃唱晚:“谢了!”
那刘进抬头,见太阳悄落西山,转瞬间天就要黑了,心道:“原来聊了这么长的时间。”可惜静云的影子早已不见,好笑:“来也如风,去也如风。如风?”再瞧了一眼天际,“夕阳也如风。”游云顺风轻送,慢慢遮蔽日光,徒留一缕余晕。
胸中不禁一叹:“走吧,出来许久,也不知他们怎样了?既然云姑娘如此关心此事,我不如也回去替她打听打听。”说到便做,拽步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