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剑说道:“哟,说甚么呢,聊得这般开心?”更不知何时,此女已端着最后一道菜上了桌,菊剑扯过姊姊,悄悄说道:“爷要把汤送去给仲公子,二姊不高兴了。”梅剑回眸望了二妹一眼,低声道:“她不高兴甚么?”
菊剑道:“谁晓得她,兴许看那人不顺眼吧?”梅剑笑了笑,盈盈上前,对公子见礼道:“爷,您不必忙活了,婢子在后头给木姑娘他二人留了饭菜。仲公子一心求死,木姑娘正在房中劝他,想必也没甚么胃口。”
公子点头:“也罢,那咱们先吃吧!”催几女坐下,一众坐好,人人起筷,惟独兰剑在生着闷气。姊姊梅剑以筷头一敲妮子手背,说道:“别没规矩,难得爷不把咱们当下人看,你该知足了!”兰剑一听,鼻子甚酸,吸了吸,不知为何,想哭。
那公子了然,夹一菜放那丫头碗内,说道:“别气,要害我的是他父子,如今只剩一个慕容复,又何所俱来,其实逍遥也是一个可怜之人,自小身陷淋浴,幸好他能辨正邪。我们该关心他,而不是仇视。人嘛生来平等,无法选择身世,但往后之路可以选择。”
兰剑鼻头一吸,说道:“听爷一席话,胜却十年书。您的胸襟永远是如此广阔,我该好好向您学学。”梅剑笑道:“岂知是二妹,我们也该好好学学。”忽听刘进说道:“各位公子小姐,只怕像你们这般谈论下去,肚子不光饿扁,连饭菜也可以当宵夜吃了。”
诸人听得,皆为嗤笑,气氛被刘进这么一搅,一下子又热络了起来。公子笑道:“当宵夜好呀,可以省下不少粮食!”兰剑一听,不由噗嗤一声也笑了,深深望着公子,夹起碗里那菜,心情复杂,其实她并非痛恨仲逍遥,只是看他和木婉清刚刚相爱,却要去寻死。
这种相爱的人不能相守的滋味,此女深懂,更替木婉清抱不平,恼逍遥没种。然而这些感受,她又不好当众说明,是以看来心事重重。公子尽管智勇双全,颇有细微之心,却也瞧不出此女心思,只好与众同乐,吃喝个痛快。
纱幔轻幌,许许晚风吹打隔窗,宫灯映照。逍遥卧在榻上,双目紧闭,眼角带有泪痕,木婉清则坐在一旁,细细爱怜,滴泪道:“逍遥,我知道你没睡,刚才我说的,你可都听明白?”逍遥静静地躺,没有动,更无回应。
木婉清大痛:“你到底想怎样?求死么?好,我陪你!”唰的一声拔出修罗刀,对准手腕,滚泪道:“无论是天堂,抑或是地狱,我都随你,别想甩下我!”刀锋一颤,就要割破血脉。
蓦地里,那逍遥争坐起来,抓住那柄亮闪闪的刀喊:“不要,不要犯傻!”木婉清痛哭,手和刀都被他紧紧拽着,忿然道:“你叫我不要?那你呢,情愿舍我而去,看到我痛苦,你便死得安心么?”逍遥虎躯一震,垂下脑袋直摇,哭泣:“不值得,这不值得......”
木婉清好笑:“值不值得,那也要看你自己,若是心死了,我也......”逍遥急忙捂住她的嘴巴,双眼一闭,两行清泪缓缓滚下,哽咽道:“好,我答应你,我接受医治吃药。”木婉清转悲为喜:“好好,我去请二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