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好笑道:“好久?妈妈,我跟你很熟么?”老鸨一怔,干笑道:“瞧您说的,若不熟您能叫我‘妈妈’么?”那人反倒一愣,心想:“果不愧是开妓院的。”此人向来桀骜,不愿吃亏,当下笑道:“只怕熟的不是人,是银子吧?”
老鸨征仲,跟着尴尬掩笑,说道:“公子,您真幽默!”少年道:“幽默的不是公子,是银子。拿去!”说时把那一锭银元向此妇人丢去,老鸨欢欢喜喜接过,那张脸像花一样笑道:“公子,您有何吩咐?”
少年道:“上这种地方嘛,自然男欢女爱,烦请您给我找一个雅座?”老鸨满口答应,即唤来一名姑娘招呼少年上座,少年道了一声:“好!”就随那姑娘上了楼,那员外见这一个毛小子出尽了风头,甚是生气,当少年从身旁经过时,狠狠瞪去一眼。
那少年只当不见,大摇大摆地上去,转过几条走廊,他瞅准了一个位置,笑道:“姑娘,我就坐这里吧?”那女一怔,既是客人点的,也只能随兴,脸笑得像一朵花道:“好的,公子请坐,我去给您备来酒菜。”少年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道声:“有劳!”姑娘盈盈退下。
少年坐在交椅,双目下瞻,此处颇为僻静,少有人走动,下方情形却瞧得一清二楚。众客等了许久,仍不见头牌现身,多有说词,有的说老子花了大把银子,只为求见苏姑娘一面;有的说慕名而来,只想与苏姑娘一会;有的则说哪怕皇帝的妃子也不这般排场,要客等如此之久。这些人纯属性情暴躁一类,多半恶向胆边生,总之吵闹不休。
少时,那姑娘给少年备来酒菜,搁桌上,斟酒续杯,也自坐下首相陪。少年也不在意,酒来便喝,一面欣赏着下方的精彩。
堂中闹哄哄,势成水火不休,只为一睹美人风采。而屋上房中,那梳妆台前静坐着一位美人,她手持木梳,一络又一络地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对楼下的动静仿若不闻。更不知她天生如此,还是心中当真静如秋水。
望着镜中的自己,那钗头,那发饰,那脸蛋,那小嘴,那鼻子......那一寸寸美丽的地方,哪一寸不是生的标致,就好像是上苍专为人间打造的风景。当真美的迷人,媚得入骨!不知她是不是也这般想,此刻右眼的眉毛上轻轻一颤,似在愁些甚么?
不知过了多久,窗畔一袭帘幔轻轻一动,一位生得极好看的男人钻了进来。此人一入屋,便直跺地板,恨恨的道:“我真想把楼下那一群畜生都宰了!”
苏姑娘闻听此言,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继续弄她的那一头长发,淡淡的道:“你来啦?”那人道:“我能不来吗?这妈妈也真是的,多次警告过她,叫她别打你的主意。这下更离谱,居然叫来了全城的富豪,竞价甚么知音人。”
那姑娘听了这人一番关心言语,只是无动于衷,淡淡的道:“你别怪妈妈,这事是我叫她替我筹办的!”那人不信,问她:“为甚么?”苏姑娘苦笑:“没有甚么为甚么......”那人心痛,沉声叫:“你骗人,一定是他威胁你这么做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