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元甚么话也不说,而是提起乌老大那身子,在树干上一点,借此之力,缓缓飞下树来,在离地面尚有丈余距离远之时,他忽然翻了筋斗,卖个潇洒,然后才从容飘到地上。众等一见,纷纷近前见礼,柳宗元笑着寒暄了几句,就说明了来意。
孰料那乌老大忽然扑咚一声,跪倒在地,拜道:“元少爷,请恕罪,小人并不知道......”更不料那柳宗元袖子轻拂,一托那乌老大双手,他便不由自主站了起来,乌老大心惊,更是暗暗钦佩,想不到此人小小年纪,功力已达这般境界,果不愧为公子爷弟子。
柳宗元笑道:“乌老大,不用客气!说起来这事也怪我,我不该贪图路近,从山上一直往下飞奔,以为如此捡些便宜,殊不知竟把您给害了,当真罪过,罪过!”乌老大惶恐:“您如此折杀小人了!”柳宗元道:“我赔罪是应该的,刚才没踩坏你吧!”
乌老大面上一烫,只道:“没有,没有!”符敏仪听他二人这等客套,不提正事,对这小鬼的作态有些纳闷,不过她也管不了许多,有些性急问:“不知元少爷此番前来,公子爷他有甚么训斥?”
柳宗元笑着说道:“我只是送信的,至于大哥他有甚么吩咐,那我就不清楚了,也许你们看过这封信后,一切皆明了!”说时探手入怀,将一封书信取出,交由乌老大手上。那乌老大恭恭敬敬接过,拆开瞧了数眼,点头道:“嗯,原来如此!”
其实那些岛主、洞主、部主已然全汇聚,这时上前问他:“乌老大,少公子信中都说了些甚么?”乌老大道:“公子爷他说......嗯,这样吧,你们看!”于是将信交给余婆婆,跟着石嫂、玄黄子、章达夫等部主、洞主、岛主一块凑上前去。
各人凝神细瞻,均看明了公子信中所言,点了点头。乌老大起手道:“烦请元少爷回去禀告公子爷,我等一定遵从他旨意行事,不敢马虎!”柳宗元笑着拍拍那厮肩头,说道:“这便好,那我先行回去了,诸位保重!”众人起手相送:“保重!”
柳宗元身形一闪,地上顿起一道尘烟,众人讶异,此子已然不知去向。乌老大翘拇指真心赞:“好身法!”哪知符敏仪取笑:“只怕你练一辈子也赶不上!”乌老大听了,深知这些娘儿们喜欢阴阳怪气,当下也不在意。
符敏仪见他不搭理,更加来劲,冷笑:“哼,适才的王八功想来更适合阁下!”乌老大闻言,想起适才之事,羞愧难当,答也不是,辨也不是,倘若有条地缝,他当真想钻进去。
各位首领听说,都是暗暗摇头,这两人一路之上斗嘴,那就是从不间断过,是谁也不服谁?若换以前,那乌老大决计不敢,但如今少公子屡委他重任,这厮自然而然地身价也就抬高了,然而他不想激怒灵鹫宫的姑娘们,毕竟大家同坐一条船都是为少公子办事,伤了和气总归不好。
安洞主听得不耐,上前劝道:“我说二位,你们能不能省点口水,打从苏州开始就吵到杭州,最后吵到大理,如今来了京城也不消停。怎么,人家夫妻也不这般吵法?”此话甫出,众皆好笑,那符敏仪大怒,拔剑道:“姓安的,你甚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