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面上又是一红,心忖:“未曾禀明爹爹,就擅自拜他人为师,他老人家一定非常生气。可是这事并非我所愿,而是木姑娘为了救我性命,才不得已替我答应。唉,她这样答应与我自己答应又有甚么区别?”面色越加黯然。
老儿担心他中毒太深,可不想刚收的徒弟就一命呜呼了,便道:“徒弟,你在想甚么?”逍遥心性回神,只说:“没,没在想甚么。”老儿笑了笑,说道:“这事为师懂,为师也曾年轻过。情之一物为两面,正则欢喜甜蜜,反则痴爱成仇。”顿一下,又道:“为师瞧你面色不佳,不如先教你本门的入门心法吧!你有深厚内力作为根基,配合心法当可暂时把体内剧毒压制,待天一放晴,为师亲自下水给你捕鱼吃。”
逍遥特别感动,眼眶一酸,涩声道:“谢谢前……师父!”老儿不愉:“叫师父便叫师父,何必加个前字在头,好像老朽是你前一派师父一样。”逍遥惶恐,跪下磕头道:“徒儿不敢,徒儿不敢,师父活命之恩,逍遥粉身难报。”
老儿轻叹:“唉,你这孩子就是傻!好啦,别再磕了,我们这一门派与别的门派不一样,不讲求那么多臭规矩,起来吧!”逍遥应是,恭恭敬敬站起身来。
那老开始传他心法,此老说一句,逍遥默念一句,他记性极佳,不到一刻钟,已把一篇内功心法,无论是顺背还是逆背,都念得一字不差。老儿越加欢喜,跟着又授他行气法门,逍遥细心听之,他这一生从小便被父亲沉溺在武学的海洋当中,是以一点则明,一明则通,一通则精。
短短几个时辰不到,他已把老儿的运气行功之法,练了个通彻,仿佛十数年之功一般。老儿见了,笑得合不拢嘴,赞自己没收错徒弟之外,也暗叹自愧不如。他二人一个教,一个练,将近三五个时辰才作罢。
老儿教得尽心,徒弟也学得用心。老儿授罢起身,微咦了一声,说道:“这丫头跑哪去了,怎地还不见回来?该不会发生甚么事了吧!”逍遥听了担忧,也起身道:“师父,木姑娘她……”老儿见徒弟一脸焦色,不忍他担心,便安慰:“徒弟,为师一时胡言,你切莫当真!听外面雨势甚小,想必停了,不如你随为师一同出去看看。”逍遥点头说好。
他二人才起步,忽见洞口黑衣一闪,逍遥下意识戒备,叫声:“是谁?”老儿好笑:“傻徒弟,你怎么连自个媳妇也不认识了?”逍遥道:“是木姑娘!”远远一看,果见木婉清丝发堆乱,浑身湿透,双手兀自抓着一尾白鱼,那鱼挣扎,欲从此女手中跳出,姑娘死命抓住,不给它得逞,然后慢慢走至二人身前,哆嗦道:“逍……逍遥,我……我把解药给你带来了。”说完这一句话,扑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二人大惊,急抢而上,老儿一探她额头,觉烫如炭火,一搭脉搏,惊道:“她发高烧了!”逍遥焦急:“好好的,她怎么发高烧呢?”老儿道:“适才外间雨急,她冒着风雨赶回涧泉给你寻求解药,下水捕抓活鱼,又淋着雨,只怕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你说她能不生病吗?”
逍遥听了,双目泪涌,紧紧抓住木婉清的双手,哽咽道:“木姑娘,是我又害了你。”而木婉清的手里兀自紧紧抓着那一尾鱼,逍遥生气,一把夺下,掷出老远,那鱼一得解脱,在地上跳来跳去,铮了几铮,眼见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