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公子一听,只觉此女言词间颇为别扭,却也不曾起疑。而是此女近身畔时,衣裳上散发出来的奇香,特为浓烈。梁萧有个怪癖,打小他的鼻子就特别灵,只稍微有些味道,他都能嗅得出来,尤其是如此特别的香料,好像是故意洒上去一般,意把本身味道遮住。
偏巧二味相合,生成了另外一种很特殊的味道。一般人很难察觉,他鼻头一皱,说道:“这也难怪天气转凉了,一时难以适应憩息,也是情理之中。嗯,这些都是你做的吗?我尝尝!”说时,从碟间取一块素糕至嘴边,伸鼻轻轻一吸,赞声:“嗯,光闻其味,已知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丫头,你厨艺越发长进了。”说着把一块放嘴里,即合起嘴来。
那女笑道:“多谢公子夸赞,爷您若是喜欢,就多吃一点,完了厨房还有,我这就给您端来。”公子叫住:“等等!”那女回头,道:“爷还有何吩咐?”公子笑问:“如此好吃的糕点,做时都须用些甚么材料呀?”那女嗫嚅:“这个……”
就在此女迟疑间,公子袖袍一挥,向那女刮去,此女一惊,啊的一声娇呼,只见她身形略退,便即避开了,站住脚跟后,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公子却不进击,只问:“阁下到底是谁,为何扮我那菊丫头?”那女一听,格外委屈,涩泪道:“爷,我是菊剑呀,不是甚么阁下。”说时抽抽噎噎。
公子冷笑:“是么?”袖袍再一展,向那女伸去,欲撕下她的假面具,此女惶急躲避,说也怪,公子每出一招,那女都能轻易化解。或说公子念及与菊剑的情分,不忍下手太重,那女也趁机身形一晃,闪到公子怀里来,说声:“爷,您就是这般待奴婢的么?”说时,身子顺势一跌,手肘就往公子胸膛撞去。
这一招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蕴含的内力极大,一撞之下,把个公子五脏鼓捣,六腑险欲翻江倒海起来。公子生怒,一咬牙将她推开,岂知此人借机反手一弹,指尖就弹向公子小腹。公子微惊,倘若这招弹实了,肚子非穿个窟窿不可。
时下当儿,也不管此女是否是那菊剑,又或者被谁使了甚么手段,迷了心智甚么的。当即内力一引,护体真气自然击出。那人指尖才至腹前寸许距离,忽有一道光掀起,把她的力道震了回来,指尖一痛,双足一起到倾,连带整个人也给震了回去。
公子不弃时机,右手划抓,呈龙形之状一举进趋,往那女面上抓去,欲再次撕下此人的假面具。那人发慌,这招来得过于突兀,自己身子直退尚未站稳,眼见抓至,不由戏谑一句:“爷,您就这般怜香惜玉的么?”
那公子一听,见那人是菊剑面容,又不忍下手,一咬唇把心一横,爪子一偏,只在那人面上斜划了一下。力道过处,那面具一分为二,登时掉下地来,露出一张极俊的脸,眉目清秀,一撇八字胡挂鼻下,惊道:“是你!”
此人趁公子震惊,身形一展,向那扇开着的窗户钻了出去。公子去追,口里唤:“喂,回来,请你告诉我,为何假扮菊丫头。”奔至窗前,见月色下一条影子蹿上了墙头,只留下一句:“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