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官惊心动魄,不及躲避,只听砰的一声暴作,正中那官全身。他力有不及,身不由主蹬蹬蹬往后倒退,跄了七八步这才停下,又听他哇的一声,一股血箭从口里狂喷而出。待血洒下,他身子一软,跌倒了下去。
此刻,只见街头火把涌动,跟着嘈喊之声不绝,一一向这方冲来。公子微讶,唤四女道:“快快离开此地,那带火把的都是官兵!”四女依言,收起剑,随公子往东面就跑。
县官由管家与几名轿夫搀好,他脚跟站直,不免又是哇的一声,鲜血再次呕吐出来,碎语:“这是甚么武功如此邪门,竟把老夫我的五脏六腑都给震伤了。”管家不懂武功,也不明白老爷说的话是甚么意思,只知道老爷受了伤,而且伤得不轻。
他光着急,却也无计可施,慌噪间,见一队人马趋来,他欢喜上迎,口里唤:“林大人,您来得真好?”这林大人问:“施管家,到底发生甚么事了?”
施管家道:“我家大人被几个歹徒打伤了。”那人微讶:“哦,竟有这等事,那贼人呢?”施管家指着东面:“往那逃了!”那人道:“那好,本将带兵去追,你几个先送大人回衙门。”施管家无所为计,也只能听从这林大人所安排。
林大人才走两步,忽听那县官轻喝:“慢着!”话一落牵扯了伤势,禁不住剧咳起来。林大人止步,笑道:“看来黎大人伤得不轻,须得回府请郎中好好诊治一番才是。”
姓黎的县官道:“你莫要切开话题,老夫问你,你是如何得知此地生事?”心想:“按理说,就算他闻声赶来,也不可能那般及时,除非他知道内情。”
果听那林大人笑道:“本将也是刚刚截获密报,有言暴民在此聚集滋事,万没想到竟是大人遭歹徒勒索。本将救援来迟,还请大人莫怪。好了,本将现在要去追贼,望大人保重!”
黎县官叫:“等等!”林大人不回身,只问:“怎么,大人还有甚么遗言要交代?”县官怒极,戟指:“你……哇……”又喷出一口鲜血。
管家情急,哭丧着脸道:“林大人,求您别再刺激我家老爷啦!”那林大人怒:“你小小的一个奴才也敢这般跟我讲话,信不信……”黎县官忿恨,嗓音沉哑道:“姓林的,你别自负,有道是穷寇莫追,贼子利害得紧!”
岂知那林大人哈哈一笑,说道:“黎大人,您还是多关心关心自个儿的身体吧!”即喝:“兄弟们,都给我追!”那班官兵大声应是,跟随那长官向东进发。
县官忿恨:“这小子骄傲自大,贼人凶险棘手的紧,只怕要吃亏。”管家低声道:“老爷,他目空无人,对您又如此不敬,死在那些人手里岂不是更好。”县官横了管家一眼,不愉道:“你懂甚么?他乃皇上亲派的应奉局监管,城中一切兵权又集于此人之手,倘若他出些甚么意外,那批乱民暴动起来,该如何镇压。”管家听县官语气不愉,只能诺诺点头,不敢再说。
黎县官沉闷一声:“扶老夫上轿!”那管家应诺,搀着自家老爷入轿帘,又问:“去怡红院……”他才起个头,县官便恼:“老夫都伤成这样了,哪有那份体力,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