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那林若愚果依公子所嘱,一大早便请同村的数名酿酒师至太子府邸,竭诚拜见。公子满心欢喜,也真诚相待,坐定后,命宫娥奉茶上糕点。茶毕,公子以葡萄作为酿酒材料一事与众一说,众等听后觉得新颖。
以前用野果酿酒,这几家也不是没有,只不过葡萄价格过于昂贵,普通人家根本买它不起,况且还是用来酿酒,是以听太子这般一提,这些人个个既兴奋又期待,都说愿效绵薄之力。公子欣喜若狂,即留他等下来商议酿酒事宜。
公子前时曾请那兄长段誉在城中购置三所庄院,作为灵鹫宫、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等人的栖息之地。如今众人皆走,于是他选择了一所作为酿酒而用。午饭后,又令众酿酒师前往那里安心制酒,所需材料,他一一命人送去。
午间炎热,暑气袭人。交代完这一切,已近午时三刻,自思:“如今事了,须得赶紧动身去苏州才是,不能让他们久候了。”想得通透,于是便去向父母辞行。
梁老深知儿子有大事待做,只嘱咐了几句,就不再说甚么了。但那李柔却千般担心,万般怜爱,时时落泪提醒他要当心,千万不可任性乱来,遇到甚么危险之事,也别首当其冲,让属下去办就好啦!总之说来说去,就是不要让他孤身犯险。
公子理会得,又与二位娇妻话别,嘱咐银川多照顾雪儿一些,如今梁雪肚子越老越大了,公主有经验,万事劳她多费心。临行前,又托父母好好照顾二女,他二老也要多注意身体等等。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场家庭话别剧上演之后,他好不容易抽身出来。
背上行囊,收拾心情,去马厩牵了坐骑出来,回望一眼,心想:“我已经跟父皇打过招呼,多余的话也不必再说!”即翻身上马,策出城外。
城守之人见是太子,不敢怠慢,纷纷送行。公子也没说甚么,只微微一笑,就打马扬长出去。那马儿通人性,一路顺着官道飞奔,公子心急如焚,只想早一日赶到目的地,是以速度过快了些。岂知才出得城门莫过百丈,那马突然前蹄翻空,嘶的一声悲鸣停了下来。
公子心惊,这一下徒然煞脚,害他整个胸膛贴在那马儿脖子上,虎口隐隐有些泛酸。他记得上一次接受诸天星灵洗礼,那御梦之术的旧疾已经大好,数日不见犯作,而今天这么一撞又犯起罪来,当下强忍着,待那马儿双蹄落下他才看清。
只见道中间数骑人马阻了去路,他们并排而拦。时下热午,大多人都在休憩,是以道上并无甚么行人。前头四五骑公子依稀记得,乃前几日灾民当中的几名壮汉。
他勒马怪问:“尔等为何在此阻我去路?”心想:“我不是安顿好了他们吗?还有甚么不如意?”几人不答,突然这时,从道旁又闯出三骑,一个壮年,一个少年,一个顽童。
那壮年道:“是我让他们在此拦截你的?”公子大惊:“舅舅!”又瞥其余二人,不是那刘进和柳宗元是谁?一惊之后,连忙震摄心神,趋马上去:“你们怎么来了?”
柳宗元嘻嘻一笑:“给哥你掠阵啊!”这时,人丛中又趋出一骑,那人硬着头皮叫声“殿下”。公子咋舌:“林若愚,你不是在庄子里酿酒么?跑来这里作甚?”这名大汉正是那林若愚,他搔着头皮面有难色傻笑,不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