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爷眼见众人不再相问于他,登把胸中闷气为之一松。闷气吐出之后,整个人也变得清爽了不少,面上溢着笑,与众同欢。
梁雪伫地愁眉,他可不相信兄长有这般心细,为了儿子特地去采购甚么礼物。想他二人从小长大,成亲至今,连一件像样的礼物也不曾送过,这话实教人难以置信。她步子一动,正要叫住转身离去与众同欢的皇爷,然话才到喉间,就被人给拉了开去。
那人拽着她,一直前推,害她步子踉踉跄跄后退,没有一丝自主权。忽听父亲声音轻喝:“柳仙贝你想干么呀你?要害死我女儿对不对,一直推她难道你眼瞎啦,不见她身怀六甲,要是动了胎气,你可负责?”
席间众客声吵,酒气熏天,杯盘碗撞,器声响耳。这一切早把梁父所言淹入群海,而梁雪耳聪目明,父亲声音虽被淹没,却也听了个分明。这时,那人也停了拽动,她歇下气,呻喘着把目光睨去,见那人朱钗衣着,饰头打扮,当真便是那柳贵妃。
恰时,老夫趋到,他抓起柳仙贝的手一把甩开,怒问:“干么呀你?”又转向女儿,柔声道:“这疯婆娘没伤到你和孩子吧?”梁雪呻唤:“我……我没事!”
柳仙贝眼神闪烁,吱唔道:“我……我到底干嘛?”她激动之中,把个梁雪拉开,目的明显,只是不想让她再追问下去,生怕此女再多问一句,要是段郎心软,把一切都跟这女娃子说了,那自己的美梦岂不是要破碎,自己不打紧,可儿子不能屈居人下。
又听昔日初恋之人,居然骂她疯婆娘,一时间气血上涌,抓住那梁景的手臂问:“死老头,你刚刚骂我甚么?”梁景没功夫搭理她,一门心思只在女儿及她肚子里的孩子上,不回头说道:“别拉拉扯扯的,府内人多,让人见到了说闲话,还以为你我之间有甚么呢?”
他二人的这番话,又被淹没在喜嚷之中。李柔瞧得不妙,上前规劝道:“景哥,大喜之日别闹甚么不愉快。”又转向柳仙贝,好言语道:“柳家妹子,你别跟他计较,他这人就这个脾气。”柳仙贝咬牙,心恨:“他的脾气,我比你清楚!”
此老借机一挣,甩开柳仙贝的玉腕,那女怒急:“你……”就在此时,有知客入报:“西夏银川公主到!”庭内众人闻言,浑身都是一震,适间持续的嘈杂嚷吵,就于这片刻间完全嘎止,庭中寂静,少说也有几千人,居然连一片落针也可闻到。
众佳客屏着呼息,纷纷猜错:“传言西夏公主貌若天仙,美如花朵,就连那月中嫦娥,昔日杨贵妃、貂蝉、西施也要逊色几分,不知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