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昏黑,幔帷遮掩,致空气不畅,令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公子闻听母亲噩耗,竟是这般被害,虽已时隔二十多年,但细听之下,仿佛亲临其境。母亲的苦,他懂,尤其是那一刀之痛,他曾经也死过一回,知道那是一种甚么样的滋味。
一时间,满脑子都是母亲临死前的凄惨之状,是那么的无助和彷徨。他的身子不由向后晃去,双脚酸软半跌下来,大声喘着息。那段皇爷双目早已哭肿,再次涌泪上前搀起他安慰道:“孩子,别想太多啦,那都是过去之事!”
公子一声冷笑,愤怒推开他:“哼哼,说得倒轻巧,多么简单轻松的一句话呀!问问你的良心……”忽然想起哪里不妥,不睬他,晃身径问柳仙贝:“柳姨,既然那厮忍心杀我母亲,又怎么会把你放过?”
柳仙贝见问,面上不由一红,却是忸怩不好意思去说。公子虽然看不见,可气氛仍能感觉。忽听段正淳剧咳一声,低头道:“你柳姨,乃为父所救!”公子一怔,随之又冷静下来,并不觉意外,不然他二人怎有牵扯。
那柳仙琼气力不支,待小兵将单刀拔出之后,一面吐血一面摔倒,怀抱中的婴儿受大力所震,哇的一声,只一声,并不啼哭,就了无声息了。
柳仙贝一旁瞧着,双目泉涌,拼命挣扎,她不敢相信,嘴里嚷叫:“妹妹……妹妹……”
小兵得手之后,恭敬把剑奉上:“将军,给您!”苏将领接过,满心欢喜,在手中把玩了玩,又赞:“真是一柄好剑!”越看越爱,听得柳仙贝噪声聒耳,非常烦闷,恼怒道:“这疯女人,就不给老子安静一会!”忿然过去,砰的一声将她打晕。
先前与他密议的小将禀告道:“将军,那对母子如何处置?”如今宝剑到手,柳仙贝也不吵了,心情十分的好,挥手道:“一招致命,不死也活不成了。至于小孩嘛,方才没听见哭声,只怕也摔死了。快,收军!”他要急着赶回朝廷讨赏。
众人躬身应是,那宋兵问:“将军,这个女人怎么办?”苏将领闻言,回头细瞧,见此女昏迷着,别有一番美,一时心动,说道:“先留着!她不是说我儿子没*,我女儿为娼么?老子倒要瞧瞧,到底谁才是娼!”想了想,好笑道:“众位兄弟,你们跟随本将辛苦了,就当是本将送你们的礼物,好好去乐一乐吧!”众人轰然叫好,几名宋兵把个昏迷的佳人拖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众已然离开。那柳仙琼还撑着一口气,嚅动身子,挣扎着想要起来,可惜她力弱,却无论如何也爬不起。第一个念头便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左臂抱紧,颤着右手去触摸他,从头到眉头、脸蛋、鼻子,忽然心一跳,颤声:“我……我儿子怎么没……没呼吸了?”心惶惶,揪痛着不敢相信。
两行清泪忍不住滑落,干裂的嘴唇颤着、身子抖着,也不管地面流了一滩的血,伤口鲜红是不是还在涌?一颗心只在孩子身上,她心有不甘:“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我儿子不会死。”就在这时,上头忽然一道闪电飞过,唿喇的一声响,道间一棵树竟然燃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