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仙贝踌躇,突然将心一横,从怀中取出半枚玉来,交到妹妹手里。柳仙琼仰头道:“这个是……”柳仙贝道:“这是爹爹的家传玉佩,我前几天教人把它一分为二,如今你我各执半枚。这一走不知何时再见,你保重!”说着从婴儿身上除下一件外衫,折些树枝裹在里头,俨然一个襁褓婴儿模样。
那柳仙琼讶道:“你这是……”柳仙贝奋力转身:“我去引开他们,你抄小路走!”柳仙琼大惊:“这如何使得?”柳仙贝步子一顿:“来不及解释了,多保重!”即足下加力,从隐藏所在跃了出去,之后听姊姊学着自己的嗓音扬声高喝:“姓苏的,你老娘在此!”
柳仙琼一颗心加剧,欲起来阻止,却听树林那边传来声音:“在这里,快追!”她生怕被发现,又把身子隐下,可姊姊的身影早已不见,只听得风声很大,宋兵的脚踏声也很响,声音催急,渐渐地便没了声息。
她站起身来就要去追赶,可想到姊姊的一番苦心,步子不觉又停了下来,泪水涌动:“姊呀,你若出了甚么事,教我如何向爹爹交待!”拳头握紧,看了一眼怀抱中的儿子,又回手摸了摸背上的雪剑,说道:“如今我只有你们了。”
果然,柳仙贝把宋兵引开,那柳仙琼很顺利便走出了山林。她辨明方向奋足疾走,自晚经朝,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这一日,她抱着儿子历经千幸万险,来到了一座小镇郊外,那镇名无锡。她觉得口渴,见前方有一所茶棚,便想讨碗水喝。
她气喘吁吁跑到近前,才坐下,就有一队官兵从此间经过,为首那人问茶棚老板:“喂,老头,你近日有没有看见一名女子抱着一个婴儿经过这里?女的貌美,约莫二八年华,肩上负着一个长包裹。”
那茶棚老板年约五旬,头发半白,刀削脸,颏下胡须微渣,着一领普通长袍。他长年在此营生,世面见过不少,知道宋兵对敌不行,欺负老百姓着实有一套。如今这般相询,准是哪家闺女又遭了殃,这些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家伙,定是又想迫害人家。
他弓背走来,满脸堆欢迎客:“官爷,这道上来来往往的那么多人,小老儿年岁大了,当真记不清没有没像官爷您描述的这个人。”顿一下打哈道:“不知此人犯了甚么事?”
那官爷微恼,抓起他肩膀怒道:“你只须告诉老子人看见没有,其余的别瞎打听!”狠狠一掷,把此老儿摔地上。
此老吃痛爬起,心中痛恨面上却堆欢,连应:“是是是,小老儿知罪!”几名宋兵连看也不去看他一眼,大咧咧在一张八仙桌挨个坐下,敲桌子道:“老家伙,你爷爷我寻了半天人肚子有些饿了,你去灶台看看有甚么好吃的,都给爷拿出来,否则……”一个宋兵接声恐吓:“否则立马让你关门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