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笑道:“假若把土地挖深丈许,以坚石为基,加水泥累叠,待与地面水平后,再加以细砖累砌,建个三层,当可无碍。”冯阿三听得糊涂,搔耳问:“掌门师叔,何为水泥?何为砖?”公子一怔,这才想起原来这个时代尚未有水泥一说,百姓建设的房子,多以木材为原料。
他也不觉沉默了,想了好一会,才给他细细解说甚么是水泥?甚么是砖?那冯阿三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受益匪浅,听公子说完,赞道:“掌门当真学识渊博,您讲的这些,阿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公子道:“不闻不见没关系,待我找齐原料,第一个让你知……”
冯阿三忽道:“掌门师叔,那边有所房子,您口渴么,我前去讨碗水来?”公子听说,抬头一看,原来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白家。这冯阿三不提还好,今早匆匆出宫,早餐尚未来得及吃,此刻一听说个水字,不是口渴,而是肚饥,便笑道:“好呀,那户人我熟,咱一块走。”
两人刚行近门前,便听得屋里一个苍老的声音埋怨道:“都是你娶的好媳妇,天天和我作对,给我气受,这些都不算。可如今她心肠居然这么狠,居然……居然……”
公子心想:“这好像是白老伯的声音,难不成他家出甚么事了吗?”果听他儿子的声音道自责道:“爹,这都是儿子的错,你打我,骂我吧?”白老道:“打你,骂你又有甚么用,她能把钱送回来么?”公子心下一突,隐隐觉得哪里不安。
冯阿三见公子站着发呆不动,好奇问:“掌门师叔,还要进去么?”屋内父子俩听得外间有人语之声,那儿子轻喝一声:“谁在外面?”公子心性回神,应:“是我!”
他父子二人奔出,见是公子,趋迎道:“原来是公子呀,老朽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公子道:“哪里,哪里,老人家您客气,在下冒昧又来打扰,望勿深怪。”白老笑道:“请屋里坐!”公子入内挪过一张凳子,潇洒坐了下去。
冯阿三却一直站在公子身后,白老坐定后微睨了他一眼,怪道:“这位兄弟焉何不坐,是否嫌鄙室简陋,不入尊眼?”冯阿三起手道:“老先生不弃在下莽撞,冒昧打扰,遂肯赐座,已万分感激。然而在下初涉贵地,不敢逾越,我家掌……”公子瞪了他一眼,冯阿三立即改口:“公子坐就可以了,我一旁站着没关系。”即有白老的儿子奉上香茶。
公子将茶杯把握之间,说道:“老人家盛情,你怎好推却,一块坐吧!”冯阿三恭恭敬敬应了一声,即挪出公子旁边的一张半新半旧的小凳子,稳稳正正坐了下去。
白老却才面露笑意,向公子问:“不知公子此次前来,又是为何?”公子抿了一口香茶,不疾不徐道:“看看那块地,也好作部署。”白老儿“哦”的一声,不再问。
公子心灵通透,适间屋外又闻他父子二人嚷吵,便试探着问:“老人家,怎地不见你那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