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的声音很小,只有公子听得,小宗元没有内力,却听不到。不过公子说的他倒听清了,知是梁雪在跟他讲话,喜嚷:“姊姊,我……”公子指风如电,点了小鬼的穴道,令他说不得话。梁雪颇似听得,急道:“我好像听见宗元在叫我?”
公子扯谎道:“没有,刚才小鬼吓坏了,躺在榻上已经睡着。是了,妹啊,夜已深,快些睡罢,明日早起哩!”梁雪应一声,公子听藉藉之声远去,才然转回头。
小宗元满脸通红,全都是怒色,眼珠骨碌骨碌转,就是不能言语。公子吓唬道:“我解开你穴道,不许乱嚷,乖乖上床睡觉。你若不听,从今往后,我让你变哑巴。”小宗元心一怯,立马唬了个惊惧。
公子见他怯意甚浓,遂道:“你若答应,眼珠转两转。”小鬼甚么也不想,连忙转动眸子,公子莞尔一笑,即解开了他穴道。
小宗元一得解脱,就吁了口气,也不恼那公子,好奇问:“你是怎么令我动弹不得,更奇的是连话也不能说?”公子一听,不觉好笑,外公武艺了得,不想他的亲孙子也不传授,看来以后要教这小鬼,得从最基本的教起,便耐心道:“此乃点穴功夫!”
果听小宗元问:“甚么是点穴?”公子一怔,又笑了出来,说道:“今天已经很晚了,先去睡觉,明天我再告诉你。”话罢,那小鬼脱了鞋袜,往榻上一跳,很听话躺下,就是包袱不解。
公子皱眉,怪问:“喂,小子,你整天背着个包袱不累么?”小宗元嘻嘻撇嘴:“不累!”公子道:“就算不累,要睡觉了也该解下,不然怎睡得舒坦?”小宗元道:“我不解!”一翻身,手里抱着包袱,背向公子。
梁萧摇头苦笑,心想大概是外公留给他的宝贝罢。一想到外公,又想起了他的生母,虽然不知当年发生了何事,但从几人支离破碎的片段拼凑可以知道,当年母亲的死,定然与当今皇帝的老子有关。
宋帝屡屡欺我,我可以不予之计较,但冤我梁家,辱我妹子,害我生母,诸般种种就不可容忍。徽宗是个有名的昏君,如今他已当政,再给他这般弄权,江山迟早落入异族手里,与其如此,为了汉人的江山永固,也为了家仇,我必须推翻他。
这些天不曾静下心来好好思考,如今难得安静,公子躺在床上,以手枕头,细细思索。少顷,耳听小宗元鼻声微鼾,心下一笑,微目之,见了包裹,又一动,寻思:“我该不该趁机取来瞧瞧是何宝贝?”摇头又叹,偷窥小孩子物什,传出江湖总归不好,便就此作罢,翻个身,朦胧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