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高挂满天繁星,稀稀落落的,但是梁萧夜能视物,如同白昼,只见慕容复脚下初时踏的是青石板街道,到后来已是黄土小径,小径两旁都是半青不黄的长草。
慕容复奔得一会,突然停步,将梁萧往地下重重一摔,砰的一声,梁萧肩腰着地,摔得好不疼痛,咬牙暗恨:“敢向你爷爷动粗,等会有你好瞧。”哼哼唧唧的爬起身来,道:“慕容孙儿,你活得不耐啦!”却忘了哑穴被封,这话只卡在了咽喉。
慕容复身形一动,替他解开了哑穴,冷笑道:“你今早跟我表妹说甚么话来?”梁萧心中一凛,不屑道:“我与她说甚么,自是我跟她之事,干你屁来?倒是你,那句话应该去问段誉,找我作甚?”慕容复道:“哼,那小子我才没放在心上。至于你,既然来纠缠我表妹,为何还来西夏抢驸马?”
梁萧听他这么一说,心下一动,不由得暗暗好笑,说道:“如此说来,你是怕了我,怕我当上西夏驸马,而坏了你的好事,让你复不了国,做不成大燕皇帝,是也不是?”
慕容复被他戳穿心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然后目露凶光,恶狠狠瞪向他,阴森森的道:“我原本想骗你出来,找个无人的所在,将你关起来也就算了。不成想,你如此不识好歹,那也说不得,只能怪我心肠太好了。”说着,脸上嘿然冷笑,慢慢向梁萧挨近。
梁萧大惊,逐步后退,凝神道:“你想干嘛?”当下暗中运气,只觉气息绵绵游走丹田之间,就是提不上来。慕容复见状,有些胆战心惊了,当即左掌护胸,防对手偷袭,右袖随风向梁萧门面拂去。
梁萧左足斜掠,向一旁退去,徒觉身子柔软之极,连脚跟也无法施力,待着地之际,双脚不觉跄了跄,幸好未曾跌倒。鼻间突闻一缕幽香袭来,此香清新甜腻,他不由得神情一奋,依稀记得那便是牡丹花香,不禁脱口叫道:“‘牡丹花下’,你……你……好卑鄙!”
慕容复得意道:“瞧来星宿老怪说得一点也不假,这‘牡丹花下’果真是制服你的最佳武器。”梁萧惊道:“你们……你们狼狈为奸!”真后悔当初怎么不杀了丁春秋。但觉体内有一团火在蠢蠢欲动,顷刻顺着气息逐渐曼延,势要冲塞脑海,当即咬破舌尖,强撑一丝精神。
猎物在手,这慕容复不急着打杀,竟似要像猫戏老鼠一般慢慢玩耍,才觉得有趣味。他冷笑道:“知道你身子为何这般弱么?”梁萧茫然摇头。
慕容复道:“记不记得昨宵也似这般时候,你突然朝我劈去一掌。”梁萧点点头,这个有些许印象。慕容复微向他瞥去一眼,冷笑道:“你自作聪明只道发现了我,还向我发飙,却不曾想待尘土弥漫之际,我向你洒去了一种药粉,这粉末神奇之处就在于,当一个人吸进去之后,它在人的体内潜伏几个时辰才会发作,当真无声无息,教人防不胜防。它一旦发作,就像你那般,开始出现头痛症状,然后想睡觉,跟着身体酸软无力,所有的力量好像被人抽空了一样。怎么,现在又有感觉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