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邪邪一笑,眼角闪过一丝诡异,贴紧他耳跟,低声碎语:“本王以你作饵引她,你想,她如何不来?”丝音入耳,梁萧一时惊呆,妹子性情他最了然。
思不了,见楚王哈哈大笑着离开,急问:“你干嘛去?”楚王听他话音中竟有几分惊慌之色,倒是难得一见,遂止了步,回头一观,今天难得高兴,被小子戏辱的气总算消了,又笑了笑,道:“小舅子,本王乏了,寻个人陪你玩吧!”说着迈开步,走了出去。
这一刻梁萧心潮泛滥,凌乱不已,他从未如此紧张过,真个不知楚王使甚手段去祸害妹妹。不行,他要出去。当下默念心法,气惯丹田,冲震了几次,链铐只叮叮作响,不见裂断分毫,心下苦恼极了。
正当暗自焦急之际,室门喀嚓应声而开,步出一个倩影,见了这人,梁萧亦大吃一惊,但见她一头长发盘成十几条小辫子状,直垂下来,眉眼如画,只是一张脸白得吓人。
她慢慢走近梁萧,甚么话也不说,蓦然手起掌落,狠狠煽了他七八个嘴巴。梁萧吃恼,叫道:“你吃错药啦!”少女狠狠瞪了他一眼,是愤怒、是怨恨、更多的是泪水,盯了半响,幽幽才道:“我是吃错药了,我后悔日前怎么不杀了你...”
梁萧也气了,愤然道:“你现在杀也不晚啊!”有道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少女不禁眼睛一亮,瞥见地上有柄匕首,原来楚王不知何时遗落了此处,少女弯腰捡起,入手沉重,似有千百斤大石一般,许是心头迷乱所致。
她睨了一眼少年,眼中带恨,咬了咬牙,手一抬,匕首前送,没有任何招式,更没有任何花俏,平淡的不能再平淡,位置只有一个,那就是少年的心口。嗡的轻颤,刀尖抵在梁萧胸前,硬生生停了下来,少女早已泣不成声,只叫:“为甚么?为甚么杀我父王的人是你?”
这些天她虽只跟梁萧见过三次面,却早已被他那份沉着与冷静所折服,男人她见得不少,大辽中不乏英武之辈,但与这少年相比,却少了一份独特,她也不懂那是甚么,只知喜欢上了。后得知他便是梁萧,那刻,她懵了,可父仇不共戴天,教她如何不报。
梁萧听了一怔,惊道:“甚么?我杀你父王?”这事从何说起,倏然想到她是耶律洪基的女儿,前后一加点透,便即醒然,见她哭得伤心,于心不忍:“你父王不是我杀的!”
谁料这少女一听,心情更加激动,匕首一送,又近了些许,衣破见肤险些出血,她咬唇:“你现在还来骗我!”见他否认,心头更痛。
梁萧瞧她糊涂透顶,懒洋洋道:“随你便!”少女错愕,瞧了他一眼又一眼,刀子啷当坠地,掩袖疾跑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