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大骂,忽然脑袋一眩,急急闭眼,再睁开之际,已然身在郊野,见四周不是树,便是草,登时来气,从昨晚到现在,就一直被那小子耍,真有点不服,现今又不知他把自己扔到了哪处所在?
独自苦恼之时,猛听得有人大声惊叫:“小师叔!”梁萧惯性回头,见一人衣冠齐整,步履轻快,向自己奔来,此人正是薛神医。他额下的半黑半白胡子,奔走时,经风相送,配合他那身轻功,根根如生,宛似仙人下临。
梁萧见了他,也很是高兴,叫道:“老薛,许久不见,不想你身骨子还见硬朗哦?”
薛神医听说,怔了一怔,愕然道:“小师叔,你讲甚么,慕华怎么听不懂?”梁萧微笑不答,挥出手去一拍他肩头,薛神医见师叔忽然出招,自然而然举手去搭他手腕,猛的老脸一僵,片刻又笑颜逐开,喜叫:“呀,小师叔,你的伤全好啦。”
梁萧道:“当真?”薛神医微睨了他一眼,眸中满是迷惘之色,又略搭了搭其脉搏,颌首道:“嗯,不会错的。你现在的脉象平稳,隐隐暗有生气之机,和之前的症状完全不同。真是神了,我行医数十载,对你这伤势,一直是无计可施,几乎想破脑袋也思不出一丝好法子治疗。不想天地下竟然有人可以彻底根治,真是出乎我意料。请问治好师叔的是哪一位前辈高人,师侄才疏学浅,想见他一见,也好多多请教!”
“前辈?”梁萧讶异,“你怎地知他是前辈?”一想到有人叫那臭小子前辈,立马恨得牙痒痒。
薛神医道:“难道他不是前辈?”梁萧不睬,径直而走。薛神医叫住:“小师叔,你去哪?”
梁萧回身,横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道:“想给你师父、我师兄苏星河报仇么?”薛神医登时点头如小鸡啄米,梁萧微笑道:“这就行了。你甚么也别问,我先走了。”扔了这句,步子加快,离了现场。
他转过树林,找大路向北而去,盼望早些能找回小镜湖之所,寻到阿朱,借了易筋经就找个隐秘所在躲起来习练,他心中盘算着,步子不停,很快就走到一个市集,这时正值午时三刻,日头温和。说起来这里的天气当真古怪,白天温暖宜人,夜晚却是大雪飘飘,有时他真叹“天公作美”。
思不了,托着步子在闹市中穿梭,须叟见一座酒楼,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清醇醉人。他这几天酗酒,对酒之一道,领悟颇有深研,此时醉香勾人,耐不得肚中馋虫叫唤,步子轻移,转至酒楼门口,才想举步入门,左肩膀就被后面之人扣住。
他内力已失,完全借不着力,挣其不脱,恼道:“谁啊这是,敢拽小爷肩头,活腻味啦!”那人不答,只是哼哼而笑,听其声意含挑衅,梁萧甚恼,右手左探,回抓那人手腕,惊觉此人内力深厚,唬得自心,乱跳如鹿撞,只要那人稍一使劲,以今时的他而论,肩头非碎不可。
但命在倾俄,怎肯示弱,尽管力微,也使足了吃奶的力气去掰他手,那人似不为所动,淡淡一笑,手掌一翻,一搭一撩一拉,就将梁萧整个身子旋转过来。梁萧幌了幌,一照面惊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