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饿!”梁萧斩钉截铁的道,“我刚吃饱,怎会饿呢?”那木婉清极是诧异,更觉此鸡有古怪,又问道:“你何时吃的,我怎不晓得?”梁萧道:“就刚才,在你身上,难道你忘啦?”木婉清蹙眉一想,登时醒悟,恼道:“你这人,好不知羞,无耻死了。”
“总比饿死强!”梁萧笑道,“拿来吧你,又不吃,摆着好看哪?”右手一探,抢过那只烤鸡,远逃几步,撕的一声,扯下一只肥肥的鸡腿,送进口里便美美的吃起来。
木婉清见状,颇恼,怒道:“鸡是我打的,快还给我!”娇咤一声,向他扑去。梁萧嘻嘻一笑,闪身避开,说道:“那还是我烤的呢?不给!”木婉清叫道:“你烤的了不起么?给我!”说着又向他欺去。
梁萧把鸡高举过头顶,愰了愰,笑道:“不给,不给,坚决不给。若不服,尽管来抢好了。”道了这一声,脚跟一跨,稍辗微步,又给他避了开去。
木婉清气极怒急,但心中又好生欢喜,从来没有想过,有天还可以和他在林间,这样玩耍。微咬了咬牙,又向他奔去。就这样,这二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一个在跑,一个在追,只为一只烤鸡,挣得焦头烂额,忙得不亦乐乎!
约莫过了盏茶时分,这木婉清追了数十圈,依稀碰不到梁萧丝毫衣角,不由得好生气馁。这时驻足在一株竹子跟前,稍作喘息,连道:“不行了,不行了,姑娘我不跑了,鸡就留给你吧!”梁萧听了,眉头一皱,随即又苏展开来,左掌贴胸,稍作一躬身,行礼道:“如此多谢了!”谁又想到,他这时手中的鸡只剩一截骨头。原来他一边逗木婉清焦急,一边快手撕下鸡肉来吃,他这般做作,那木婉清竟也不知。
木婉清无力挥挥手,喘息道:“姑娘我不吃这套……”不待她说完,那梁萧连忙噤声道:“嘘!你听听,这甚么声音?”木婉清还道他捣鬼,屑笑道:“你这人,好端端的,又来唬我!”梁萧急道:“你再仔细听听!”噫,说也奇怪,她听了梁萧所言,当真静下心来,耐心去感应周边的一切,果然,耳中听得风从东边方向吹来,隐隐掺夹着打斗之声,她娇躯猛的一震,惊道:“是湖畔!”
“走,去看看!”木婉清点了点头,跟梁萧而去。
当下二人顺原路返回湖畔,远远的便听见兵器碰撞之声不绝,再行数十步,这才瞧清了。只见岸上人影耸动,两个人斗得正急,原来是段正淳和段延庆。二人正以段家剑比拼内力,到了紧要关头。突然卟的一声轻响,段延庆那根铁棒棒头插入了段正淳左肩。他身子一幌,拍的一声,右手中长剑跟着折断。段延庆喉间发出一下怪声,右手铁棒直点对方脑门。
梁萧瞧得这个情形,不加多想,呼的一声,手中那跟鸡骨头,破空飞了出去,拍的一下,打在那根铁杖杖头上,那杖头受外力催动,颤了颤,居然荡歪开去。段延庆这一棒决意立取段正淳的性命,手下使上了全力,铁棒出去时响声大作。不想居然被一根不起眼的鸡骨头荡开了,他心中一震,腹语惊叫道:“是谁!快滚出来!”
正因阻得这一阻,范骅、华赫艮、巴天石三人同时纵出,抢回了段正淳。
这时,那梁萧已然到了近前,白了段延庆一眼,戏说道:“爷爷我又不是皮球,怎么滚?看你似个人棍,不如你来教教大家,怎么滚吧?”段延庆勃然大怒,眼看顷刻即可手刃仇人,不期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坏了大事,肚皮咕咕喝道:“小畜生,又是你?”
梁萧道:“我又不是你儿子,你干么骂我小畜生?”段延庆怒极,伸杖嗤的一声,向梁萧点来,使得正是一阳指力,以棒代指、棒长及远,不过这样倒令那劲道更加势急,瞄头更准。不想梁萧竟不相避,他也是嗤的一声,点了一指,这次出的是“少冲剑”,小指与杖头相触,两股内力相撞,碰的一声,高低立分,那段延庆后退了一步,梁萧只愰了一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