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可怜父母心(1 / 2)

不多时,三人行转客厅,那镇南王闻讯奔将出来,见了刘进,脸上霎时神采飞扬。身后边跟着大理三公和四家将,神色俱是欢喜不尽。刘进上前一一问好,镇南王看见还有俩个陌生人在,心觉奇怪,扭头顾探,突然间咦的一声,双眸幌亮,险些唤出声来,心道:“此女子好生眼熟。”念头犹转,忽听那刘进说道:“段叔叔,我来向你引荐一下,这两位是萧哥的爹妈。”说着,笑脸望向梁景夫妇那边。

段正淳闻言一怔,惊道:“你们是……”夫妻二人同时抱了抱拳,那梁景以朝礼道:“下官梁景,这是贱内,想必你便是那镇南王爷罢,拙夫妇见过王爷。”身躯微弯,行了一礼。段正淳见状,立即还礼,抱拳道:“不敢不敢,梁兄弟,你太客气了;俩位既是萧儿双亲,便是舍下贵客,怎敢受此重礼;远道而来,未曾远迎,不周到之处,尚请见谅。”

那梁景心道:“天下盛传,大理段氏兄弟,仁义治国,和蔼待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下无虚言;镇南王对我夫妻,这等素未谋面的过路人,竟如此礼待,可见其胸襟是多么的宽广;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萧儿在此多日,应该坏不到哪去,料来定然是,门口那些侍卫胡言乱语,毁谤萧儿名誉,对,一定是这样。”想通这层道理,心下甚慰,微笑道:“王爷严重了,下官愧不敢当。”顿了一顿,客套道:“听闻近日犬子,在贵府多有叨扰,不知可有其事?”

段正淳道:“有是有,不过不是叨扰,而是段某请他前来做客的。”梁景道:“王爷抬爱了,只是小儿顽劣不堪,恐惊扰了诸位雅致。”段正淳心中一动,暗道:“原来你也有先见之明呀,萧儿这孩子,当真皮得不行。”想着梁萧的种种劣行,不禁又觉好笑,当即忍住了笑,说道:“年轻人嘛?难免轻狂了些,待成了亲,立了业,也就收收心了。”

梁景不懂镇南王这话是何意,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虽然有点野,但在家时,多少还算是好的,不知他出来后,真变了么?想不透,心甚焦,急欲知道儿子消息,忙问道:“王爷,小儿可还在你府上?”段正淳见问,冲口道:“在!”夫妻二人听说,立马眉开眼笑,先前听得侍卫说儿子不知所踪的疑云,顿时烟消殆尽,那李柔喜道:“可否让我夫妻见见?”她一进厅,从未出过声,但段正淳的目光,有时不经意间瞥向她,似害怕被人察觉,一会又别向他处,不敢再瞧。此时忽然听她讲话,年纪虽较梁雪大,但语音柔软之极,妙美之际,更胜却无数年轻少女。

那段正淳听了之后,浑身一震,魂儿欲飞,心怦怦乱颤,让他不自觉想起了昔年风流:记得那天,心血来潮,郊外踏游,偶遇哪位名叫阿萝的少女,被她的美貌所吸引,情不自禁爱上了。人就那么回事,感情也是那么回事,说是一见钟情也好,说是命运戏弄也罢,自后天天缠着她,使出浑身解数,终于在一个风雨交叉的晚上,她把她交给了他。人生最美妙的事莫过于此,两情相悦,给予彼此……想着,思着,念着,忆着,丝丝甜蜜溢过心坎,脸上渐渐泛起傻笑,沉湎过往。

厅上诸人皆是大奇,见那美貌妇人一开口,镇南王便不吭声了,心中委实纳罕得紧,大理三公、四家将瞧他,此刻脸上傻气之笑,还道王爷老毛病又犯了,又是惴惴不安,朱丹臣胆量稍大,近前几步,在镇南王耳边小语道:“王爷,梁夫人问你话呢?”

语音入耳,段正淳心头一震,神智稍清,微睨一眼朱丹臣,又瞧瞧厅上,情知自己方才定是丑态百出,不觉面上一热,目定远方,身子伸长脖子斜侧,脸上含着笑意,嘴角却小声问朱丹臣道:“方才那梁夫人说了些甚么?”嘴唇不动,一句一字全是从牙缝间吐出,朱丹臣挨得较近,倒是听得清明,旁人只道俩人行径怪异,不疑其他。

朱丹臣听后一愣,略将头稍低,耳语了一会,又离了镇南王寸尺距离,把身子立直,浑若无事。那镇南王干笑两声,饰掩尴尬,说道:“丹臣,你这便请梁公子出来,就说他的双亲在此,思念他得紧,好教他一家团聚。”那朱丹臣转身便走,段正淳又叫住他道:“还有,别忘了告诉梁小姐一声。”朱丹臣应了一句:“臣理会得。”躬身去了。

那梁景夫妻想到即刻便见到儿子、女儿,心中欢悦不已,虽对镇南王刚才古怪行为生疑,也就不在多意了,梁景当下抱拳道:“多谢王爷成全。”段正淳微微一笑,说道:“梁兄弟,你又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萧儿是我请来的客人,你这般说,岂不将段某当朋友?”梁景听了一怔,慌忙道:“不敢,不敢,下官高攀不起。”

段正淳心里纳罕,寻思:“这梁景一看便知是个文儒有教养之士,怎地教出来个儿子,却这般滑头,当真怪哉。”别说他不明白,连梁景夫妇亦不知是咋一回事。

少顷,那朱丹臣回来了,不见他身后有人,众人微感奇怪。梁景夫妇与刘家对视一眼,心头揣测,生怕外头那侍卫所言是真的,念到此处,各俱忧心。又见那朱丹臣欲要在镇南王耳边小语,却被那镇南王罢手道:“丹臣,有甚么事,当面说吧?”朱丹臣应道:“是,王爷,属下四处寻遍了,不见梁公子身影?”段正淳讶道:“不见是甚么意思?你可曾问过其他人?”朱丹臣道:“这倒没有?事出突然,臣来不及询问,就先回来禀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