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回家,他叫堂哥帮忙解决她父亲事情。他是小霸王,不过涉及到大人社会,自己这样萝卜头显然是不够分量。
堂哥拐弯抹角地问他原因,他咬死了只说帮一个朋友忙,还特意强调,“不管如何,一定要帮”。
解决过程,他没有细问,只是没几天,哥哥给自己发了个信息,说已办好。于是,戚佳又一次拦住了自己。她说要谢谢他,还一个劲问他要什么。
他被问急了,脱口而出:“要!”
看着她脸从红变白,从白变红,肤色嫩得那么漂亮,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她低着头,眼镜滑下鼻梁,透过眼镜与鼻子空隙,他发现她睫毛好长,下垂时完美地遮住了眼睛。认识三年,他第一次仔细打量面前女孩,清秀五官、弹指可破皮肤,娇细身材,虽不是他见过最漂亮女人,但却让他入迷,特别是那汪清水般明净眼睛引着他一直往下掉。
他听着她说“好,做女朋友!”一副慷慨就义模样,眼神不再清亮,而是透着坚决。
本来应该窃喜,但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装作无所谓样子,讽刺她,“拜托,给做女友,想让丢脸死吗?”
不敢看她表情,扔下一句,人情先欠着,以后再还。落荒而逃。
不是想要她吗?为什么不乘机要她做女友,谭弋问自己。可是16岁他找不到答案,直到多年后,在语文课本上读到一句古诗词,他才恍然大悟。“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是,那么美好女孩子,自己配不上。向来自负人此生唯一自悲就是为她。
后来像为了证实她确不配做他女友,他开始跟形形色色美女谈恋爱,牵手、接吻,昭然若是。他们不再有交际,重归水平线,心底那个名字在生根发芽,蔓延茁壮。
只是谭弋没想过自己真会去要回她欠人情。
那天因为连续旷课,他被请到办公室挨训,进门时竟然发现戚佳正站在年级主任面前,班主任训话内容飘到耳外,“中专、第一、保送”等字眼挤进他耳朵。挨完训,班主任叫他出去,他磨磨蹭蹭,躲在门边偷听戚佳和年级主任对话,越听越火大。
等到上课时,戚佳才从办公室走出来,脸色凝重,他急忙跟上去。转角时,他一把抓住戚佳手腕,扯着她往顶楼走。
“要去报中专,疯了吧?”从老师话中,谭弋知道了事情大概,气急败坏问她原因。等来却是长久沉默。就在他以为时间要静止时,才听到她涩涩声音,她说想早点工作,减轻父母负担,她说读高中、大学都要花很多钱。
一直以来,谭弋对钱没有概念,但这刻他理解到钱重要意义。但是,她这么好成绩去读中专太可惜了。她会成为很优秀人,谭弋坚信。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敢说出给她钱想法。直觉告诉他,如果这样说比杀了她更残酷。但那种想保护她心理又冒出来,不能让她辍学,无论怎么做,于是谭弋想到了那个欠着人情。
“不是要还人情吗?那就好好考高中,考全县第一。”他看着她,提出要求。见她犹豫,他又补上一句:“不答应也行,那就陪睡一觉,当还人情!”
对面女孩露出愤怒表情,咬牙切齿地骂他下流。
他在赌,用一个女孩贞操和骄傲来赌,他怕她说“好”,怕输得一败涂地。
“为什么?”她疑惑地问她。
“为什么一定要考高中,跟那个事比起来,这事对没好处?”聪明女子,竟那么快就找到他话中漏洞。
“谁说没好处,跟人家打赌,说一定会考全县第一,赌了好几万,要是不考了,就输惨了。”谭弋胡扯着,但随即想到这样会给她造成压力,又补上一句,“不过,他们说只要进前十都算赢。”
他看着戚佳一副了悟表情。“放心,不会让输!”她郑重承诺,然后转身离去,留下一个背影,直到毕业,他们没再说过一句话。
中考放榜前,正在打游戏谭弋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接起来,只有一句“考了第一名,可以放心了!”便成了嘟嘟嘟声音。
是戚佳,谭弋笑笑,对着电话说,知道会考第一名。
作者有话要说:防贼的,换文晚8-9点,谢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