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母亲对我有恩,你们姊妹两个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些年来我把你们当女儿一样看待。梦舒已经结婚生子,于墨把你看得珍贵,我是放心了!安安啊,我日子不久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刘素庆握住秦安福地手语重心长地说。
刘素庆以前的丈夫吃喝嫖赌样样来,还时常家暴老婆孩子。刘素庆和秦梦舒的母亲向美秀是同学,婚后两人也时常联系,向美秀知道刘素庆的处境,便帮着刘素庆摆脱家暴的丈夫,帮着刘素庆在阳府安了家。
“姨妈……”在来医院的路上,秦安福已经知道刘素庆的病情,知道没有医治的可能了。看着极度虚弱的刘姨,这个母亲生前的好朋友,在母亲死后全力照顾和帮助她们姊妹两个的善良的人,秦安福早已泪流满面。
“你跟小沈还有联系吗?”刘素庆问。
“没有,我们没有可能了。”秦安福摇头。
“没有也好,过日子不是谈恋爱,时间长了总有不愉快的一天。他们家世太好,你又坐过牢,我就怕你会因此让人家瞧不起受了委屈,不联系了也好。安安,小允从小就喜欢你,他对你的心思我们大家都看得出来,你愿意嫁给他吗?”刘素庆道出心中所想。
“姨妈,我一直把小允看作弟弟,当作家人。”秦安福摸了摸眼泪,委婉地拒绝。
“小允是个男孩子,娶谁他都不会受了委屈。他是我儿子,我了解他,可我担心的不是他呀!我担心的是你呀!小允对你的心思从没变过,那孩子心诚、善良,这辈子你跟着他过日子,他绝不会委屈你!除了他我是真不放心把你交给任何人啊!安安,你们三个都算是我的孩子,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你啊!你已经吃了太多苦了!”刘素庆早已经声泪俱下。
“我有案底,只会拖累了小允。”刘素庆的一番述说让秦安福很是感动。尽管这些年来她们早已经像是一家人,可她也不曾想到,这个与自己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在自己所剩不多的日子里,担心的竟然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她这个外人的余生。
“换做是别人大有可能会介意你这一点,可是小允绝对不会,他要是敢负了你,他就对不起他几十年的深情,对不起我临终的嘱托!我把他托付给你们姐妹两个,也把你托付给他!前几天我和梦舒还有小允商量过了,如果你愿意,那就尽快结婚,我也好安心,也能亲眼看到小允结婚,看到你出嫁!”
看着刘姨恳切疲倦的神情,秦安福点了头。这样的关怀,她真的没有拒绝的理由。
刘素庆身体本就已经很虚弱,今天又特别地开心,拉着秦安福讲了许久的话,晚上八点就疲倦地睡着了。秦梦舒看了看手表,小声对刘昌允和秦安福说:“我先带着姝书回去,她明天还要上学。”
“路上注意安全,姝书回家早点睡觉!”刘昌允将姝书的书包收拾好,弯着腰轻柔地刮于姝书的鼻子。
“舅舅再见!你也要早点睡觉。”于姝书高兴地将书包背上,转而对不太熟悉的秦安福挥手。“小姨再见。”
“嗯。”情绪一直很低落的秦安福,勉强挤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冲书姝挥手。
“安安,跟我出来一下。”有些话秦梦舒本想慢慢再跟妹妹说,却又见妹妹一直都是强颜欢笑,便想和妹妹谈谈心。
“姝书,你先上车等会儿妈妈,妈妈和小姨说会儿话。”停车场,秦梦舒将车门关上后,转身就将妹妹抱住。
“这七年你吃苦了!”松开妹妹,看着妹妹消瘦且暗黄的脸颊,颓然且木讷的神情,秦梦舒格外心疼。以前的她纵然也是寡言少语,可一双杏目盈盈动人,皮肤白皙干净,活脱脱的一个清丽脱俗的美人,七年的监狱生活竟然把她折磨成这般模样。
“如果是注定要受的磨难,是躲不掉的。”秦安福说得十分轻松,脸上带着淡然的浅笑。
“沈博言呢?你躲掉了吗?我知道你拒绝了他的每一次探监,可他好像并没有放下你。”秦梦舒问。
“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不合适。”秦安福垂了垂眼睫,语气很轻。
“放下了就好!姨妈说得没错,过日子不是谈恋爱,一时的情深不能保证一辈子。现在的你和沈博言在一起,一定会影响他的仕途,日子长了难免会对你有埋怨。小允是个有担当的男人,知根知底,又从小就喜欢你,把你交给他我也放心。你和他也是多年不见,我先回去,给你们一点独处的空间,多和他聊聊。”
秦梦舒并不想说什么不相配的话,可是脓包就得扎破了挤出来才能痊愈。
这七年来,秦安福对沈博言一直都是拒而不见,沈博言却还是像往常一样,逢年过节总会抽出时间上门拜访她这个姐姐,他的诚意她自然是看在眼里的,可今时不同往日,先不说他三代为军的家世,独独他检察官的身份就已经和坐了牢的妹妹是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