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腰有些酸,它觉得是站久了,忍不住前肢爬在地上。
它鼻息略微粗重,每次呼吸,都吞吐大团白雾。
白雾缭绕间,一颗银色小球载浮载沉,仔细看去,小球表面呈镜面,倒映出周围惨烈的场面。
尸体,尸体,到处都是尸体。
血液铺展成一层地毯,仍由尸体枕垫,凌乱排布在大地上
“孽畜,你拿了飞剑手的东西,杀光我碧叶、素藕二坛,简直是妖猴、魔猿。”
碧叶坛主双目失明,瞪着一双血窟窿,大声咒骂
“我知道,你是钟生蒙养的猴子,主子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他踉跄几步,踩在脚下尸体上,再也站不稳,扑倒在地上
“弥勒大计,永远不会输,你等着,白莲已生根发芽,世世代代开花。”
猴子听了吱吱叫着,白雾笼罩的小球,当场弹开,呈柳叶状,两头都是剑尖。
刷,白线一挥,洞穿碧叶坛主额头。
随后再无声息,尸体倒下,为尸堆再添一层。
猴子表情有些疲倦,它收起飞剑,吞吐几下后,啪嗒化作小球落在猴爪上。
它面带疑惑,挠挠后脑勺,看向另一只手上的铜炉。
现在的它,凭借自身,也能自如操纵飞剑。
头上的颅骨,时而传递信息和知识,帮助它消化飞剑,进而掌握了各种其奇妙的用法,如今飞剑在它手中,威力还在飞剑手之上。
“猴子,你在哪儿?”
魏搏侯的声音远远传来,猴子目光恢复了清澈,它举着铜炉,蹦蹦跳跳往前。
头顶乌鸦盘旋,发出呱呱呱怪叫,充满了喜悦。
素藕坛主,如今不是女尼打扮,而是穿一身农家村妇的粗布花裳。
她脸颊残留一道伤痕,狭长醒目,却面带慈爱,怀中抱着个三岁的娃娃。
娃娃颈中佩戴平安锁,或许是睡饱了,揉了揉眼睛醒了。
“婶娘,咱们到哪儿去?”
素藕坛主,轻声柔气说道,“去给你找个家,平安长大、学艺安身的家。”
娃娃咕哝几句,问道,“父亲呢?”
素藕坛主,看了眼某個方向,“等你长大后懂事了,他就来找你了。”
娃娃点了点头,又往素藕坛主怀里缩了缩。
“孩子,婶娘和你说过自己的来历么?”
娃娃没有回答,双目紧闭,似又陷入熟睡中。
素藕坛主没有听众,却是继续说着,目光露出追忆过往的神色。
“我出身农家,父母将我养到十三,就要卖给村头老瘸子当婆娘,他比我足足大了四十岁。”
“我不甘心,放火烧了全家,又彻夜提着柴刀,将老瘸子砍死。”
“农家女子,命比草贱,我没了家人,将来的下场,不是横死野外,就是做娼妓求活。”
“所幸遇到了师父,我拜入香坛,学法术傍身,勉强活了下来。”
“我所属的香坛,隶属于勾冥教,善取生魂练法,威力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