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首回头,看到一人骑着小毛驴,缓缓走到凉棚前。
他看向左右两边的屠牛贼们,问是不是他们请来的帮手。
贼人们纷纷摇头,示意不是自己的人。
贼首狞笑着,抬起泼刀朝着对方当头斩落。
当一声。
屠牛贼首眼前一花,耳边惨叫几声,大力袭来,踉跄几步坐在地上。
等他睁眼看时,周围的屠牛贼,都已倒在血泊中。
骑驴的少年,从容抖动手腕,将剑身上的血滴甩落尘土中。
“你……”
贼首有些颤抖,他反应过来,对方和他过了一刀,还能抽空杀了十几个同伴,实在是强的可怕。
钟生从袖口取出一叠讨捕文书,一张张抽过,终于停在屠牛贼这张。
“嗯,不错,屠牛贼首,是你没错了。”
贼首语气一软,“朋友,是不是误会啊,你和这狗官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特地来找你。”
钟生展开一张文书,上面赫然是他自己,“实不相瞒,在下也是唐庭通缉的要犯,来找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去喝酒。”
贼首见状大喜,起身说道,“原来是钟朋友,好说,好说。”
“待我杀了这狗官全家,咱们痛饮三百杯。”
钟生摇摇头,“误会了,喝酒不假,但喝酒的是我,你却是下酒菜。”
下酒菜?
贼首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一凉,脑袋就被摘走了。
钟生对着无头尸首,摇了摇头,捡起尖刀刺穿讨捕文书,插在尸首上。
许久后,喊杀停了,差役和百姓们聚拢过来,看到父母官毫发无伤,欢呼起来。
那位官员,却看着钟生离去的方向,喟然长叹,“真奇人也!”
……
马王和兄弟们,已经催吐醒酒、沐浴更衣,各自坐在四周。
桌上的空坛空盘都撤掉,装满好酒和下酒菜。
算起来,钟生离开,也有了一泡尿的功夫,是时候回来了。
“昂昂昂!”
小毛驴的叫声响起,远远从外面传来。
“新鲜的下酒菜来了。”
人没到,网兜装着七八个‘大西瓜’,重重砸落在桌面上。
汁水四溅,有人修嗅到血腥气,定睛一看,居然都是人头。
而且,人头上的血还是温的,显然刚斩下没多久。
他们都是贩马的汉子,做惯了刀口舔血的营生,见状虽惊,却也安静下来。
马王二弟上前,翻过人头,拨开乱发查看,刚看到一人就惊叫出声,“是他?”
此人名为犬太岁,乞丐出身,养了上万头恶犬,呼啸乡间,以活人为食物。
马王曾与他冲突一阵,吃亏不小,毕竟穿鞋的斗不过光脚的。
听闻他新近投靠了胡人,得意得很,怎么人头到了桌上?
须知,此人活动的区域,远在千里之外,纵然快马加鞭也要两个日夜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