飙着泪，光着脚，握着小拳头，刘小苏飞奔下楼。

看见笑眯眯的方圆，她一步都没有迟疑，扑了过去，左敲右打。

“你能不能不要再找我！我的电话你不要接，我的信息你不要回，你能不能别再联系我啦？我自己很快就好了，行不行，行不行呀！！坏家伙，你干嘛总喜欢捉弄人，总喜欢欺负我呀！我那么喜欢你，那么喜欢你！”

“不大行喔。”

刘苏的双手被他握住，仰着梨花带雨的小脸，见他还是笑嘻嘻的，更委屈了。

哽咽着问：“干嘛不行？你已经和那人在一起了，还一起出国玩，你们肯定…我求求你了，我真的快承受不了了，爸爸妈妈也跟着担心……”

方圆柔声道：“你还欠我半个亲亲呢，这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收利息，晚一天收半个？你能受得了？”

刘苏啐了一口，什么“亲亲”……这么恶心的词也不知道这人怎么说得出来……

“我…不给你了，我留给以后的男朋友。”

“啧啧，那你男朋友也太惨了点儿吧？连个亲亲都不完整……也不知道别的会不会完整。”

“你无赖！瞎说什么，我可没…”

刘苏瞪着眼睛想锤他，但方圆的一双大手像钳子一样握着她的手腕，又哪里抽的出来？

方圆说：“好，你想找别人，那干嘛又要调剂又要复读的？还不是放不下我。”

刘苏怔住，看着他，半晌，猛地抽出手，捂着脸蹲在地上呜呜哭泣。

“是，我就是放不下，我不甘心，我想为我自己的感情争取一次，我比你还无耻，明知道你身边有别人，可就是放不下，就是不甘心。方圆，你叫我怎么办？我好想逃出这个逻辑，我好想放下你。呜。”

在暗中瞄准那颗红色的樱桃。

方圆果断下嘴，软软的，甜甜的。

天色大黑，两个人虽然在路灯的死角，但零星路过的邻居还是看到了暗处有人。

刘苏背对着路，又没人认识方圆。

除了几句“哗嚓，这年轻人”以外，倒没人过来阻止。

高高的楼上，魏洁和丈夫趴在阳台的窗户上往下看。

刘苏的老父亲几次想从妻子手里拿过望远镜，但都被魏洁拒绝了。

“他俩在楼下干嘛呢？你倒是让我也看看啊。”

“你别看，你看了受不了。”

像是缺氧了，刘苏眼前全是小星星，可还是不想推开他。

方圆主动撒开嘴，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

刘苏红着脸红着眼，羞羞道：“不要脸。”

“嗯，不要了。”

“无耻下流。”

“嗯，还要吗？”

“要。”

又亲了一大口，方圆的嘴唇被咬出血了。

他把刘苏横抱起来，走到小区黑暗的长椅处坐下，把她放在自己腿上。

拿衣服一下一下帮她擦着光着的小脚，方圆问她：“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吧？”

刘苏环着他的胳膊点点头，不吱声。

方圆说：“你离开过东山吗？”

刘苏说：“当然离开过啊。”

知了都睡了，但能听到蟋蟀和蝈蝈的声音，偶尔飞来几只不识趣的蚊子，都被方圆手刃当场。

“你去过北大么？看过未名湖吗？”

刘苏摇摇头。

方圆说：“傻丫头，你才十八岁，外面的世界很大，超大。你不想去看看吗？”

刘苏摇摇头，又点点头，主动握住他的手：“想和你一起看。”

方圆逗她：“咦？刚才谁说好想放弃我来着？”

黑夜遮住刘苏羞臊的俏脸，她壮着胆子拉住他的大手伸进怀里。

“坏家伙。我说谎呢，我不想，一点都不想。我想和你一起去滨海，我想把自己烙进你的青春里。”

贴耳的呢喃，微湿的汗水。

“如果你是我，这样做可以。但你的爸爸妈妈呢？

傻丫头，想想过往的十八年。北大代表着什么？

他们疼你爱你，才会尊重你稍稍任性的选择，可是背地里，他们也会失望的。

你想想秦老二，她……咳，她大概也不想去北大的。”

刘苏是个懂事的姑娘，多日来折磨她的除了方圆，其余都是对父母的歉疚。

白了他一眼，刘苏说：“别那么叫婉瑜，难听死了。”

“坏家伙。可我想你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