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铺?”
洪泽开一愣,话语中尽是轻蔑的嘲笑,他还以为这中年男人是什么人物,没想到,只是个卖包子的,这让他找回了一丝刚才因为尴尬而丢失掉的尊严。
呵呵,没想到,段天虎和张勋这样的人竟然还有卖包子的朋友。
心中虽然嘲笑,但洪泽开还是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带着极其不敬的语言道:“原来是卖包子的啊,现在包子多少钱一个,一个铜板?”
挖苦,讥讽,简直是赤裸裸的嘲笑,这一次,不但是马永贞三人,即便是王宝全,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很便宜,不过有些人还吃不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饶是王宝全再好脾性,自然也受不了对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嘲笑自己,故而,也是冷然一笑,针锋相对道。
洪泽开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禁不住眉头微微一动,今天他已经很是不爽,现在却没想到还要受到一个卖包子的故意针对,心中气不过,也是报以冷笑,道:“卖包子就是卖包子的,包子再好,也不过是给底层的老百姓吃的罢了,想必,不是那些人吃不到,而是不愿意吃这些便宜的东西罢了。”
不等王宝全说话,倒是旁边的马永贞闻听,顿时把脸拉了下来。
他刚回到上海的时候,杜海生带他一同前往王宝全的店里吃过包子,包子很香,他也是赞不绝口,而且,这王宝全也是山东的,跟他是老乡,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他就是从农村来的,以前一直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眼前这家伙这一番话,顺带着连他也捎带了进去。
不但是他,就连段天虎和张勋也是一脸的阴沉,跟马永贞一样,他们也都是农村人的孩子,从小在农村长大,若不是遇到杜海生,断然不会有现在的地位和生活,而且,俩人也同样跟杜海生一同前往王氏包子铺吃过包子。
洪泽开一句话,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不但得罪了王宝全,还把面前这三位给得罪了个干净。
马永贞的脾性本来就火爆,眉头一皱,怒目圆瞪的看着洪泽开,道:“你的意思是,凡是吃过包子的都是社会最底层的人么?”
“这……”
洪泽开此时也甚是后悔,当他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眼前三人的面色变化,知道惹了众怒,可没办法,话已经出口了,再也无法更改。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站出来质问他的正是刚才那个对他不屑一顾的马永贞。
“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
洪泽开心中暗骂一句,卖包子的都能跟张勋和段天虎这样的人成为朋友,指不定这家伙也只是一个打铁的铁匠铺小老板呢。
想着,也是忍不住一声冷笑,道:“马先生认为洪某所言非实么?有头有脸之人,谁去那种地方吃包子,岂不是对自己身份的一种侮辱。”
说完,停了片刻,突然问道:“莫非,马先生也经常去王宝全的包子店吃包子不成?”
这句话很显然是在赤裸裸的侮辱马永贞,若是马永贞承认的话,那就证明他也只是个最底层的人物,若是说不是的话,刚才的话就毫无反驳的意义了。
而且,这番话所带的讽刺意味,饶是段天虎和张勋也是忍不住眉头紧锁。
他们可都知道马永贞的脾性,在上海滩,除了杜海生,他从未害怕过任何人,这厮可是说出手就出手,只要不爽,看着不舒服,就干出手揍人,只要不是老大,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管,而马永贞出手之前,眉毛都有一个特别的变化,眉头一皱,顿时成了八字眉。
现在,马永贞的眉毛已经比八字更八字了。
两人不出手,正是这个原因,虽然他们也想教训这个口无遮拦的洪泽开,但今天毕竟是老大的婚礼,他们还没有那个胆量闹事。
马永贞却是不同,他可是和杜海生拜把子的兄弟,两人的关系跟穿一条裤子一般。
要知道,维耶里那兵工厂远离上海,杜海生让他一个人全权负责,还让他就任五人军械制造公司的总经理,若是没有足够的了解和信任,换做其他人断然没有这种魄力,段天虎和张勋见过几次两人因为事情发生争执,甚至是大打出手,看样子闹得不可开交,可第二天,还是跟没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
足可见两人的感情是多么的深厚。
杜海生拜把子的兄弟当中,只有刘天禹因有自己的生意和事业,并没有进入杜氏企业的军火武器销售核心圈。
元东山也是执掌一方,他手底下的天龙帮,信徒已经达到惊人的二十万人,遍布美国各地,据段天虎的了解,杜海生已经让元东山从二十万人中挑选出来五万人,准备组建一支隐藏在美国本土的军队,在上海受到威胁的时候,随时可以回来支援。
马永贞的死神镰刀,杜海生已经要求马永贞先回上海一万人。
张勋和段天虎想的一样,要闹事不怕出事的,除了马永贞,没有再好的人选。
果不其然,在两人正在暗自盘算的时候,突然见马永贞的胳膊高高扬起,没等两人反应,耳边便响起一声清脆的响声。
由于他这一巴掌下手太重,本来热闹喧嚣的婚宴大厅,被这如同放爆竹的一声给彻底镇住了。
之前的所有声音在这一刻都停止,扭过头,朝发出声音的方向头来莫名其妙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