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书礼收杆花了足足有二十來分钟的时间,看着躺在草地上活蹦乱跳的大青鱼,王鹏内心充满感叹,也难怪越來越多的领导干部喜欢钓鱼,这中间的学问原來在这里,的确是件修心养性的事情。
不过,沒多久,他再度发现,这钓鱼的好处可不仅仅在这里。
临近十一点,王鹏发现鱼塘周围的人多了不少,不时有人跟席书礼打招呼,言谈所及大都与官场有或多或少的关系。
又过了半小时,席书礼已经钓了两条鲫鱼、一条青鱼,连余晓丰都钓了一条草鱼,唯独王鹏一无所获,他自嘲着感叹:“……连鱼都嫌弃我啊!”
“呵,这可不像一向意气风发的王鹏啊!”
王鹏听得说话人的声音熟悉,循声望过去,竟是侯向东,忙放下钓杆迎了过去,双手握住侯向东伸出來的手说:“侯部长,沒想到能在这里碰上你。”
“我也沒想到。”侯向东亲切地笑笑,大手掌在王鹏的手背上拍了拍,看一眼席书礼脚边的水桶冲着席书礼道:“书礼,今天成绩不错嘛。”
席书礼正专注地看着自己的杆子,闻得侯向东的招呼声,回过头來说:“侯部长,今天你是怎么都胜不过我啦!”
“你小子,要來钓鱼也不知会一声,怎么,是输怕了吧。”侯向东有意取笑席书礼。
席书礼不以为意地说:“那是自然,每次和你坐一块,鱼都跑你钩上了,我还一直纳闷,是不是你用的鱼饵特别些,今天我总算搞明白了。”
侯向东已经和王鹏一起在席书礼边上坐下,朝着席书礼抬了抬下巴说:“哦,那你说说,是什么原因。”
席书礼看看王鹏,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促狭:“欺生呗。”
王鹏他们先是一愣,随即恍然,继而都大笑起來。
等笑完了,席书礼对侯向东说:“侯部长,你今天來晚了,干脆下午再钓吧,我这儿也差不多了,正好王市长也在,中午我作东一起吃饭,怎么样。”
“好啊!”侯向东拍拍王鹏后背说:“我还真是很久沒和王鹏一起喝酒了,今天难得是休息日,又都是谈得來的,一定要多喝两杯。”
席书礼见侯向东答应了,干脆就直接收了杆子,又让余晓丰帮忙一起收拾渔具,还抽时间打了个电话给度假村的餐厅,要了一个包厢。
王鹏他们四人连同侯向东的司机,一行五人都到了餐厅,席书礼马上让服务员帮忙把钓到的鲫鱼现做了,又和余晓丰一起去点菜。
王鹏与侯向东一同进了包厢,侯向东的司机借口想睡一觉,自个在大厅里吃了,沒有随他们一同去包厢吃。
侯向东刚坐下就扔了根烟给王鹏,王鹏连忙谢了,又拿起餐桌上的火柴先给侯向东点了烟,然后自己也点了抽上。
“最近是不是不太顺啊!”侯向东点了烟沒有急着吸,而是直捅王鹏痛处。
王鹏看看侯向东,讪笑着点点头。
侯向东将一条胳膊搁在桌上,直视着王鹏说:“凭良心讲,你应该來我们纪委工作。”
王鹏一愣,掩饰地抽口烟,才说:“侯部长这样看重我,真的让我很感激,我就想知道,你有沒有碰到过这样倍感压力的事情。”
“有。”侯向东不但回答得爽快,而且掷地有声。
“既然如此,只要身在官场,我在哪个位置上做这些事都一样。”王鹏看着侯向东说。
侯向东连吸了几口烟,吐了许多烟雾在包间里,这才接着王鹏的话说:“是啊!人在官场难免身不由己,你既然明白这一点,就该振作一点,拿出你过去在宁城、藏区时的干劲來。”
王鹏扫了侯向东一眼,马上明白了席书礼把见面安排在这里的良苦用心。
以侯、席的谈话内容便可知,他们是常來这里钓鱼的,再想想那些与席书礼打招呼的人,这个渔场应该已成了一个自发的交际场所。
席书礼把王鹏带到这里,除了他本人出面安慰鼓励王鹏,也是想到这里來撞侯向东,以侯向东与王鹏的交情,侯向东必然也会出面点拨王鹏。
王鹏在感激之余,也对席书礼的观察入微感到佩服,侯向东与他的交情虽好,但从不显示在人前,席书礼能作出正确判断,不亏是省委第一大秘,2k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