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柏杨看王鹏紧抿嘴唇站在自己对面,就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说:“坐会儿,我们聊聊。”说着又扔了一支烟给王鹏。
“我知道,作为莫扶桑的男朋友,你的感情让你沒法相信莫扶桑会做这种事,但是,个人感情不能作为我们冷静客观作出判断的依据。”年柏杨说。
王鹏自嘲地牵了牵嘴角:“抛却个人感情不谈,莫扶桑也是我们的同志,在我们用她的时候,就是基于对同志的信任,那么今天难道就因为一桩莫须有的事,我们就不信任我们的同志了。”
“莫须有。”年柏杨反问:“连莫扶桑本人都不能证明,你又以什么证明这是莫须有,以你的信任吗?”
“难道不该信任吗?”王鹏也问。
年柏杨的表情严肃起來:“王鹏,不要忘记你是一名领导干部,说话做事都要有足够的理智,如果信任能代替法律与证据,还何谈法治。”
王鹏仰起头,长出一口气后,重新平视着年柏杨说:“您曲解了我的意思,我信任莫扶桑,所以我认为纪委应该本着不放过任何违法乱纪者,也不冤枉任何无辜同志的原则,作更为深入的调查了解,弄清事情的真相,不能偏听一方之言而认定莫扶桑有问題。”
他低头点着了手里的烟,吸了一口后说:“我认为事情是有疑点的。”
年柏杨与他对视了一阵后终于说:“你要相信纪委的同志,会公正对待每一个人。”
“但愿吧。”王鹏说。
从自己被调查,再到如今莫扶桑被调查,王鹏对省纪委已经毫无好感,就算这群人沒有故意整人的意思,至少工作也是不严谨的,甚至有的时候有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意思。
“小王,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我希望你有牢骚在我这里发发也就算了,其他人面前还是要三缄其口。”年柏杨颇有深意地看了王鹏一眼:“方菊等人,实际是通过你才有了与莫扶桑进一步接触的机会,这件事沒有牵扯到你身上,你应该已经感到万幸了。”
王鹏一下愣住了,他想不到年柏杨会作此联想,如果年柏杨都这样想,那其他人会怎样,这让王鹏不由得心生寒意。
回到自己办公室,王鹏锁上门,一个人坐在那里,默默思索。
年柏杨最后的话有一点还是让王鹏认同的,那就是莫扶桑是因为他才有了进一步接触方菊他们的机会。
他由此感到对不起莫扶桑,沒有及早提醒她凡事多长个心眼,只是这个吴兴德却是他不了解的,还有霍智贝到底扮演着怎样一个角色。
以王鹏与霍智贝短暂的几次接触來看,王鹏不相信霍智贝是那种因爱生恨的人,那么问題就应该是出在吴兴德身上。
可是,王鹏这个时候不能出面去做什么,他敢肯定,在葛涛、龚学农找自己谈话以后,案件查清以前,自己所有的电话恐怕都会被监听,作为莫扶桑的男朋友,甚至他的行踪都有可能被监视。
如果他这个时候亲自替莫扶桑去查证,不但于事无补,很可能还会适得其反。
但是,如果让坐在这里什么也不做,王鹏同样做不到,他沒法想像,莫扶桑要怎样渡过这些难捱的日子。
想到这里,王鹏更觉得有千万只蚂蚁在自己的心头爬过一般,他立即起身拿起手包就冲出办公室,直奔宁城去找东子。
王鹏扑了个空,东子不在宁城,秘书说他回京城了。
王鹏立刻又去见了张冬海。
张冬海听王鹏说明來意,就皱起了眉头:“这个事情,确实很棘手,小莫有为自己举证的义务啊!”
关心则乱,在连番被指出莫扶桑需要举证证明自己的清白后,王鹏已经是心乱如麻。
“张叔,我现在出面帮她有可能反而添乱,你看,你现在能介入吗?”王鹏问。
张冬海摇摇头:“沒有转入司法程序前,我也不能介入,如果被认定为串供,事情就复杂了。”
“那难道我什么也不做,坐等事情结果出來,万一一直查证不了怎么办。”王鹏第一次失去了冷静。
“你也不要太担心,纪委调查如果沒有确实的证据,规定时间一到,也是要放出來的。”张冬海安慰王鹏。
跑了一趟宁城,王鹏沒有任何收获,沮丧地回到梧桐,才到家门口,就看到姜朝平在自己门口抽烟,地上已经扔了一堆的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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