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与纪芳菲到楼下,牛蓓蓓和妇联的冯海波正等在车边,桑震亚则坐在车上,看到王鹏就招手说:“王镇,快,上车啦!”
王鹏打开面包车的副驾驶室门,让纪芳菲坐前边,帮她关上门后,他与其他人陆续上了后座,坐定后才向大家介绍了纪芳菲的身份,众人自然少不得一番寒暄。
纪芳菲却在闲聊时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我來看姜镇,才知道你们今天下去慰问,就巴巴地跟了來,不会给你们添乱吧。”
牛蓓蓓直爽沒有城府,立即就说:“原來你不是我们王镇请來的呀,,我还在想呢?新领导新作风,我们还从來沒有带记者一起下去慰问过呢?”
纪芳菲朝牛蓓蓓眨眨眼道:“你们王镇心里是巴不得赶我走,我实在是因为这个月还有一篇稿子的任务沒完成,好说歹说才求得他同意跟來的,一会儿你们也别把我当记者,只当也是你们的工作人员就好,我跟着就是想找找新闻点而已。”
“纪姐,我能这么叫你吗?”牛蓓蓓问是问了,可不等纪芳菲回答又说:“老在报纸上看你写的报道,一直觉得你应该是一个严厉的人,沒想到今天见了是这么随和哦。”
“哈哈哈,随和不好吗?”纪芳菲笑着反问牛蓓蓓,眼光却扫了王鹏一眼。
王鹏咬着嘴唇,眼里露出一点笑意,随即把头转向了窗外。
一路上,牛蓓蓓与纪芳菲聊得热烈,到后來,连桑震亚和冯海波也都加入了话題,王鹏因为感冒的缘故,被车再一颠,人就有点昏沉沉的感觉,便一直闭着眼假寐。
王鹏他们这次要慰问的五保户是全镇172名五保户中最困难的五名,除了一名居住在曲柳镇上,其他都居住在曲柳镇经济最落后的江下村。
在首先看望了住在镇上的那位五保户后,一行人匆匆赶往江下。
江下是曲柳最西南角的村落,除了一条进村的乡村公路,该村三面被丘陵包围,是一个闭塞的村落,92年扩张并镇才划归曲柳管辖,全村只有31户人家,却有三分之二以上的家庭经济困难。
王鹏与高建伟第一次來的时候就发现,镇里虽然从去年开始已经试点实行低保政策,但这个村里符合条件的家庭沒有一家申请低保或是申请了沒批下來,当时他们因为时间來不及,这是他唯一沒有去村民家里实地了解的一个村。
这次之所以要到这里慰问,其中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王鹏想再实地了解一下这个村的真实情况,为这里的村民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
车到江下,一行人全都下了车,从马坝镇调过來才三个月的冯海波就说:“这地方交通是闭塞了一点,但是风景不错啊!有山有水的感觉,很养人呐。”
王鹏一路上虽然闭着眼,但是众人说话都沒有漏过他的耳朵,冯海波话虽不多,王鹏发现观点鲜明,关键是很有想法。
他有心试试冯海波,便接了冯海波的话道:“是啊!这么好的地方,可惜经济一直上不去。”
“这是不懂得利用吧,。”冯海波道。
“哦,这么个闭塞的地方,你觉得能怎么利用。”王鹏边走边问,前两天刚刚下过雨,进村的路一片泥泞,很是难走,考虑到桑震來年纪大了,王鹏几乎一个人捧了所有的慰问品。
冯海波走在王鹏身边,一手扶着桑震亚,一手拉着牛蓓蓓,嘴里还不忘回答王鹏的问題:“像这样成片的竹子,完全可以利用來开发竹制品加工,市场前景一定广阔,据我所知,在东南亚市场,藤制品、竹制品都是抢手货,就是我们国内的南方城市,因为气候原因,一般人家也都喜欢使用竹制家具,放着这么好的市场不开发,不就等于是抱着金元宝喊穷嘛。”
“抱着金元宝喊穷。”王鹏哈哈笑起來:“这说法有意思。”
司机匡民停好车追了上來,从王鹏手里接过了大部分慰问品。
村里早得了消息,村党委书记简兴华、村长潘富带着一班人站在村口看到王鹏一行,立刻都跑了过來,又是扶人又是接东西。
王鹏原本是打算一家家走访的,结果简兴华却说人都在村委小礼堂呢?不用一家家跑了。
江下村委的小礼堂其实并不小,足有六十平方,粉刷亮堂,水磨石的地面,红漆的桌椅,不像一个经济极其落后的村子。
四位五保户见王鹏等人进來,都从座位上站起來,巴掌拍得山响,让王鹏真有了一种做戏的感觉,原本满是笑意的脸不由得凝重起來。
就如纪芳菲评价王鹏的,他是一个观察力极强的人,与四位五保户握手交谈后,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的眼神越來越冰冷,完全沒有平常领导慰问时的亲切感,像是随时要拔出刀子來一般。
桑震亚等随行的人不明白王鹏突然的情绪变化,都以为他有可能是对村里擅自改了他的行程安排不高兴,而简兴华等人则陪笑着只当沒有看到王鹏的表情。
在所有人都觉得慰问会提前结束的时候,王鹏突然拉着一位叫曾建设的五保户道:“曾伯,带我去你家里坐坐。”
“不用了吧。”
包括曾建设自己在内,江下村在场的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表示反对。
王鹏抬脸扫了众人一圈问:“为什么不用。”2k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