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无论是雁南省,还是凌城市,对于凌钢改制的事情,都不是欢迎的,只是有些无奈地接受而已。
齐羽声听了安清元书记的话,就开始还琢磨这件事情。
作为新叶系的主要干将,齐羽声是得到了叶开的大力扶持的,对于叶开的心中想法,了解得也比较多一些,知道叶开对于钢铁企业联合体的长远考虑,所以他的心中大致是有些底气的。
而且在私下里面,齐羽声也跟凌钢老总邵江平有过多次的接触,两人在交谈中也讨论了改制对于凌钢业绩可能造成的影响。
但是跟齐羽声不同,凌钢的掌门人邵江平却认为,改制对于凌钢而言,其实是一件好事儿,他甚至会认为,经过改制之后,一年内的利润很有可能会在现在的基础上,翻一倍。
“那怎么可能?!”安清元书记听了齐羽声的话之后,不由得失声叫了出来,一点儿也没有了身为省委一号人物的矜持,他意识到自己有点儿失态,这才压低了声音问道,“现在凌钢一年达到了四、五个亿的利润,已经在国内钢铁企业中被誉为是行业精英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羡慕他,如果利润真能翻一倍,这个事情……”
安清元心中的震惊不是装出来的,如果在现在的基础上,凌钢的利润能够翻一倍的话,那就毫无疑问地说明了一件事情,凌钢改制是成功的,同样也就证明了某些人的理论,新的企业体制更适合他们的发展。
这么一来的话,现有的一些以企业经营状况良好,不愿意进行改制的国企,顿时也就没有了坚持反对的理由,因为人家同样会以这样的理由来证明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坚持现有的制度,只是因为市场垄断等原因才能够盈利,否则的话,这种制度一击即溃,没有丝毫的生存价值。
“具体情况我也说不准儿,只是邵江平邵总的信心很足,看起来应该是能够达到的。”齐羽声知道这种事情不宜多说,毕竟未来的事情,大家也都是看一个大致的发展趋势而已,真是说不准儿的。
如果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或者邵江平能够实现这个目标,但是如果遇到了国内外经济形势有了较大的变化的时候,那就不大好说了。
毕竟钢铁行业比较容易受到国家政策面调控的影响,一旦金融政策有了倾向性的变化,紧缩国内投资什么的,或者严格控制房地产市场发展什么的,那么钢材的刚性需求肯定就会有了变化,一旦市场需求减少,各企业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
所以齐羽声对于安清元书记的问题,也不敢说得那么笃定。
安清元听了齐羽声的话,也知道这事儿只能看结果,过早地去谋画一个庞大的远景目标,实际上是不大合适的,因为这其中的偶然性和可操作性太过复杂,难以做出准确的评估。
两个人谈了谈这事儿,顿时就沉默下来了。
安清元书记的心中有点儿复杂,他自然是希望凌钢改制成功的,毕竟这也算是雁南省第一家主动进行改制的优质国企,一旦改制成功,不单是具有某种象征意义的,同时也将会给雁南省的发展带来更加充裕的资金,这是非常关键的事情。
但是有成功的可能,就有失败的可能,任何事物都是具有两面性的,谁也不敢保证邵江平就没有败走麦城的时候。
万一输了,那么这个影响可就太大了。
用四个字来形容安清元书记此时的心情,那就是“患得患失”。
本来身为正省部级的大员,安清元的心态没有这么容易受到影响的,只是雁南省的情况有点儿特殊,距离京城比较近,经济发展速度却比较慢,作为省委一号人物,安清元自然不仅仅希望自己只充当一位守成的封疆大吏,他也希望更多的进取。
只有做出成绩来,才能够继续往上求索,这也是官场上的共识。
尤其是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今天,发展经济所创造的成果,更能够体现出自己的政绩来。
“安书记,齐副省长,凌钢改制启动仪式就要开始了。”这个时候,外面的工作人员就走了进来,向他们提醒道。
“走吧,不管是好还是坏,总是要积极面对的。”安清元书记站了起来,有些感慨地对齐羽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