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病房里昏迷的穆天龙悠悠转醒,喉咙干涸像有一团火在燃烧,“水……水……”他扯开喉咙,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空荡荡的病房里透着一丝凉意,这时一个人影闪到床边,一滴一滴清水进入他嘴里湿润了他干涸的喉咙,灭了一团火。
穆天龙慢慢睁开眼睛,瞥到床边熟悉的人时,自顾别过脸去羞愧难当,声音沙哑:“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我的笑话吗?”
悠悠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只是眼神凌厉,勾起嘴角反问:“笑话?天底下还有比我更好笑的笑话?十几年夫妻情分别不上一个认识几个月的女人,当你把我赶出门时我就沦为一个笑话了,每一日的煎熬都提醒自己要振作,要等着看你笑话的那天。”
“你今日来干嘛?”穆天龙自嘲的笑着问,落地凤凰不如鸡,他连路边落水的鸡都比不上。
“看来你在这儿豪华病房呆得不错嘛!也不枉我费心安排。”悠悠微笑着岔开话题,细细打量着病房。
穆天龙不笨,从她轻慢的语气中听出端倪,心里一痛,问:“病房是你安排的?你既然恨我入骨为何不直接整死我?还要费心费力安排,是不想我死得太舒服吗?”
“不错,我要让你从云端跌落地狱,让你饱受人世冷暖,让你明白自己多么愚蠢,抛弃一个最爱你的女人,抛弃了富贵的生活。”悠悠字字入珠,声音高亢冰冷,饱含恨意的双眸让穆天龙不敢直视,仿佛一看便会被她恨意所伤,体无完肤。
“所以是你跟那些公司打招呼不准录用我,你是想逼死我!”穆天龙咳嗽不停,无比寒心,今日算是认清楚枕边人真面目了。
“你比不上盈盈,她不仅美丽还很善良。”穆天龙道,耳边响起盈盈温柔体贴的话语,才使他冰冷的心找到一丝安慰。
“哼,善良?只怕是人皮狼心。”悠悠讥讽道。
转而说出的话更是将穆天龙的自尊踩在脚底,“你以为凭你能找到洗碗工的工作吗?那是我可怜你,施舍给你的饭碗。哈哈哈……穆天龙啊穆天龙,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
“你你……咳咳咳……扑……”穆天龙气急攻心,竟喷出一口血。
悠悠熟视无睹,继续说道:“你打了一笔钱在瑞士银行盈盈户头上,怎不见她多提一句?她是真的关心你?关心你早点死吧!”
“还有,星光灭了,你知道星天吗?那是我的公司,用你的钱注册的公司,我已立下遗嘱百年之后公司财产归属我的儿子,哈哈哈……”悠悠仰天大笑出门去,穆天龙呆滞的望着前方,嘴角挂着鲜红,唯有一口气吊着,不甘心,怨恨让他不至于气绝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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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的来访使穆天龙有了苟且偷生的理由,他积极配合治疗,吃各种苦药,脸色渐渐红润,身体一日好过一日。
虽然表面看起来无异常,但眼神更加深沉凌厉,倒有几分年轻时的气势,当真是宝刀未老啊!
出院那日,无人来接,穆天龙难免惆怅,耳畔响起悠悠在病房说的话又思即盈盈的淡淡疏离态度,嘴角闪过一抹苦涩。
他没有去盈盈住处,在前往福利院之前他去了趟网吧,用自己高超的计算机才能将盈盈瑞士银行户头上的钱转移。有了钱,他才能施展拳脚,大展宏图,东山再起的那一日不远了。
他自从进了福利院便不再出门,仿佛他从人间消失了。
石磊驻地办公室内
石磊端坐在办公桌后面,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
小王推门而入,敬礼,道:“报告少校,鹰回来复命。”
“让她进来!”石磊头也不抬地回答,小王领命而去,一个身穿军装的女人走了进来,笔挺的站直,声音铿锵有力,“报告少校,任务圆满完成。”
女人娇小的身材裹在厚厚的军装下更显娇小,她就是盈盈,代号鹰,归属特种部队,直属领导石磊。
“下去吧!”石磊摆手让她离开,盈盈迟疑的向前迈出一小步,但迟疑不前,望着石磊的眼眸有一丝不对劲,但石磊依旧埋着头处理公文,盈盈最终还是离开了,背影萧瑟。
许久,石磊才抬起头,一股懊恼烦闷划过心间。从盈盈眼中流露出的淡淡爱恋石磊察觉到了,于是更不愿与她多接触,免得节外生枝。
他的心眼很小很小,只容得下落落一个人,再没其他人的位置!他今生所说所做都是为了落落,为了他们可爱的孩子,为了他们幸福的家坚不可摧。
这是一出离间计,更是美人计,他的目的是让悠悠体会家庭破裂的悲痛,方能使他心头之恨淡一点。当然这不是最终目的。
盈盈回到单身宿舍后将自己关在浴室里,让热水一遍一遍冲刷她的身体,并一遍一遍涂抹沐浴露,势必将身上的痕迹洗掉,重获新生。
她不顾一切委身于一个老男人,不光是军人服从命令的天职,更是关乎爱情,为了他,她什么都愿意做。
自从认识他,她便陷入其中不可自拔,他对待士兵的疾言厉色,对妻儿的温柔体贴,这些她都深深爱上了。哪怕能在他身后看着他便足够了。
她嫉妒,羡慕,但却不恨。因为她从不奢求得到他的回应,其实单相思苦涩却也甜美。偷偷的笑,偷偷的哭……偷偷的爱!
只是为何心中依旧苦涩难当呢?盈盈轻轻抹掉眼角的泪水,轻轻勾起嘴角,一笑倾国倾城。
她的感情注定一开始就是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