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形端着茶缸子打着圈地晃来晃去,掀起眼皮瞟了眼江陌撂在桌子上震个没完的手机,了无兴致地扬手撇到了江陌怀里:“接电话,你那个小奸细。”
“……”江陌咂么着这么个实在不怎么耐听的“昵称”捯了口凉气,拎着通话主叫方相当有耐心的来电跨步踱进楼梯间里,抬脚磕亮了缓步台上方的声控感应灯,开门见山地滑动接听:“董知博有情况”
“不是……江警官,你能不能别叫我大名以前基本上每回你叫我全名的时候我都在派出所的墙根儿蹲着,刚差点儿撇了手机抱头往这儿一蜷,我有阴影。”
点名道姓掷地有声的称呼喊得电话这头正在“偷鸡摸狗”的小混混有点儿肝儿颤,贫了两嘴挨了两句骂,滋味儿舒坦地把话头拽回到正事上来:“该说不说,你这直觉是真挺准的,这个大记者,在案发之前,确实跟这个钱安碰过面。”
江陌沉默了几秒:“哪儿听来的”
“哪儿听来的……”董知博抬手压了压支棱乱翘的鬓角,嘿嘿一笑,“先说好啊,是你告诉我的,盯梢儿的形式可以灵活……我就,稍微,剑走偏锋了一点……”
“成人高考准备得不错啊,还知道剑走偏锋。”江陌嗤声一哼,大概猜得出来这溜门撬锁贼不走空的“前惯偷”八成是重操起了那点儿容易手痒手欠的“旧业”,“形式灵活可以,敢伸手,咱就拘留所见。”
“大恩大德的,我哪儿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放心啊,放心。”
董知博一本正经地压着声音清了清嗓子,悄么声地把刚从杯架上捻起来的万宝龙钢笔放回原处,撇下嘴角有点儿可惜:“刚才跟着大记者的车回去的时候,她半道上出了个小车祸,事故倒不严重,就是交警问她要行车记录仪的时候她一直在打岔——最开始我还没觉得,就是感觉她事儿多矫情,后来才反应过来,这姐们儿开车路上好像一直在打电话,我就怀疑,是不是她这电话里有什么问题,怕被别人听见一字半句的,这才不愿意把视频交出去。”
江陌眉头一皱:“……你撬车了”
“啧,是她锁车的时候后门没关紧。”董知博嘶声咋舌,无语地叹了口气:“这个具体给谁打的电话什么情况我也听不出个五六七,待会儿我直接翻拍一份给你发过去。反正我听了个大概,应该是在出事儿之前,她跟那个死了的女孩,碰面谈过什么事情。”